西北的风裹着沙粒,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金粉般的光晕。小镇还是那个小镇,老街窄巷里飘着羊肉汤的香气,屋檐下挂着红辣椒和玉米串,远处山峦起伏如沉睡的巨兽脊背。他们租下的院子不大,却有青砖铺地、木门斑驳,墙角种了一丛野菊,正开得热烈。
自么站在院中晾晒刚洗好的床单,风吹得布料猎猎作响,她眯眼望向天边??那里云层稀薄,仿佛昨夜流星划过的痕迹还未散尽。手机震动起来,是奶奶发来的消息:“飞机几点落地?我们带了老家的枣泥糕,你最爱吃的。”
她笑着回了个“快了”,转身看见过指婚蹲在花坛边给Leo剪指甲,一人一狗都皱着眉头,像在进行某种严肃谈判。她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俩能不能别每次剪指甲都跟打仗似的?”
“它不信我。”过指婚抬头,眼神无辜,“每次都以为我要剁它的爪子。”
Leo哼了一声,尾巴甩得坚决。
要雾一家昨天就到了,住进了镇上唯一一家民宿。她今早发来九宫格: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爸妈正在厨房帮房东大婶包饺子,而她自己戴着墨镜靠在墙头,配文:“西北风情治愈了我的都市焦虑。”
自么收起手机,走过去轻轻踢了踢过指婚的小腿:“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太任性?为了一个‘想看星星’的念头,把所有人千里迢迢叫来这个小地方办答谢宴。”
他抬手握住她的脚踝,没松开,只是淡淡道:“如果你觉得这是任性,那我愿意陪你任一辈子性。”
她脸一热,抽回脚,却被他顺势拉进怀里,差点跌坐在他膝上。
“小心点!”她轻捶他肩膀,“万一戒指掉了怎么办?”
他说:“掉不了。它还没完成使命呢。”
??那枚银戒托依旧安静躺在他的贴身口袋里,等待着明日黄昏,在陨石匠人手中被嵌入一颗来自宇宙深处的星尘碎片。当地传说,这种陨石曾在千万年前穿越大气层时燃烧殆尽,只留下最坚硬的核心坠落人间,当地人称之为“天誓”。
据说,唯有真心相爱之人共同许愿,才能让陨石发出微弱的蓝光。
傍晚时分,宾客陆续抵达院子。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鲜花拱门,大家穿着舒适的棉麻衣裳,手里提着酒水零食,笑声一路洒进来。爷爷拄着拐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这地方好啊,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奶奶拉着自么的手不放:“你们俩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选在这儿成亲,比那些大酒店强多了。”
要因从保温箱里端出一锅炖鸡:“我炖了四个小时,专治婚前紧张症。”
“妈,谁紧张了?”自么翻白眼。
“你爸紧张。”要因瞥了眼角落里偷偷抽烟的丈夫,“他说怕你穿得太随意,不够隆重。”
“隆重不是穿出来的。”过指婚接过话,将一件厚外套披在自么肩上,“是我们心里认这件事有多重。”
夜幕降临得极美。最后一缕霞光沉入山后,满天星辰次第点亮,如同有人在穹顶之上缓缓掀开了盛装银河的锦盒。院子里早已摆好长桌,火锅咕嘟冒泡,辣椒与花椒的香气混着牛油香弥漫四溢。大家围坐在一起,举杯相庆。
“来,先敬新人一杯!”爷爷站起来,声音洪亮,“以前总说指婚这孩子冷心冷肺,没想到被咱们家丫头一把火烧化了。不容易啊!”
众人哄笑。
要因接着起身:“我还记得七年前,自么半夜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我说,等不到也没关系,妈妈养你。但她摇头,说不行,非他不可。”
她看向两人,眼里泛光:“现在我想说,值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自么眼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