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王棣一直在帐外等候,见宗泽停笔,当即走入帐中。
只见老将军鬓边汗珠涔涔,面色因激动而泛红,却眼神明亮。
“相公,疏文已成?”
宗泽点点头,将疏文仔细卷起,用丝带系好,递到王棣手中,郑重道:“王将军,此疏关系重大,烦请你派遣心腹之人,星夜送往扬州,务必亲手呈递官家,切勿让奸人从中作梗。”
“相公放心!”
王棣双手接过疏文,如捧千斤重担,“我即刻命最精锐的斥候护送,一路轻装简从,避开沿途关卡,定将疏文安全送达行在。”
当即,王棣传召王忠,命其挑选十名身手矫健、忠心耿耿的斥候,换上便装,携带疏文,日夜兼程赶往扬州。
王忠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接过疏文后,郑重抱拳:“将军放心,末将便是粉身碎骨,也必不负所托!”
十名斥候当即整装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洛阳城,马蹄声隐入沉沉夜色之中。
宗泽亲自送到城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伫立,拐杖在手中握得白,心中默默祈祷:“苍天有眼,愿官家能听老臣一言,早日还京,重振大宋河山!”
扬州行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与城外的战乱景象格格不入。
赵构身着龙袍,斜倚在御座上,面色带着几分慵懒,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听着内侍禀报各地的琐事,眉宇间并无多少帝王的忧虑,反倒透着几分安逸。
黄潜善身着紫袍,立于殿中,眼神闪烁,时刻留意着赵构的神色。
他与汪伯彦素来主张南迁避敌,深知宗泽在北方威望极高,若赵构真的听从宗泽之谏返回东京,他们的权势必将受到重创。
这些时日,凡是北方传来的捷报,他都尽量淡化,只拣些无关痛痒的琐事禀报,生怕赵构心生北伐之意。
这日午后,黄潜善正在府中与心腹密谈,忽闻下人来报,说有北方宋军斥候求见,带来了宗泽的紧急疏文。
黄潜善心中一沉,暗道不妙,当即吩咐道:“将人带到偏厅,疏文先呈上来我看。”
斥候统领心中虽有疑虑,但深知黄潜善是朝中重臣,不敢违抗,只得将疏文交出。
黄潜善接过疏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字字句句皆是力劝赵构返回东京,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诘问之意。
他越看脸色越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宗泽老匹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黄潜善将疏文重重拍在案上,怒声道,“官家在扬州安居,免受战乱之苦,他却非要蛊惑官家返回东京那是非之地,简直是居心叵测!”
心腹连忙附和道:“相公所言极是。
东京虽有城防,却紧邻前线,金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官家安危至上。
宗泽此举,怕是想借官家之名,扩充自己的势力,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