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知道他是舍不得,心下也不由难过起来,暗忖幸好没有跟陶墨他们当面道别,否则真是难以控制……慢悠悠走回指挥使司的府衙,高世君他们还在议事,常苏接出来道:
“哎,九句呢?”
戈唱牵强的一笑:
“我忽然想到走之前都没跟四世他们打招呼,怕他们担心,所以让他回去报信了。”
常苏看出她情绪不高,赶紧道:
“我让厨子炖了莲子银耳,姑娘清清火、润润嗓。”
戈唱这回是真心笑了:
“不错,跟你姐姐一样贴心,”
说着顿了一下,忽而郑重的嘱咐道,
“以后对王爷随时随地也都要如此,明白吗?”
常苏只当是主子家惯常的勉励,眉开眼笑道:
“谢谢姑娘的夸奖,那是必须啊!”
戈唱随他进入内堂,吃到一半高世君才过来,好奇的问:
“吃什么呐?”
戈唱递过去一勺子:
“莲子银耳羹。”
高世纪吃下去,“嗯”了一声:
“还是城里精致。”
戈唱不由揶揄的笑道:
“看来糙汉子的本质还是贵公子啊~”
高世君捏了一把她的脸:
“敢嫌弃我是糙汉子~”
戈唱见他心情不错,吩咐旁边从孙同那里挑来的婢女去重新盛一碗,这才道:
“我在这里好无聊,让我去焦邑待阵子吧?”
高世君背对她正在脱外套,表情一滞,派去修水县的人还未回来,他还有些摸不准,这时戈唱刚好走过来帮忙,高世君便自然而然的将衣裳递过去,随即转身道:
“现在不太平,还是等等吧。”
戈唱一听忙道:
“焦邑那边不是有庄子和护卫吗?我去了有他们怎么还会危险!”
“还是小心点为好,再者,”
高世君坐到桌子前,握起她的手一笑,
“此地离焦邑并不近,路上也不安全啊,且还要多打点点东西,可别在路上又那么拼了,如此都需要时日的。”
戈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一时找不到理由,这时婢女来了,此话题便打住,不一会高世君便招来常苏,当戈唱面吩咐下去:
“自即日起,去准备辆舒服的马车、吃食,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姑娘用的东西。”
常苏有些奇怪,什么叫做零零碎碎?但看高世君转头过去,便没敢再多问便下去了,戈唱这才有所反应,道:
“不然就叫我带来的几个护卫送我过去吧?”
高世君却道:
“他们还是留在这里吧,我正好需要生脸,我会另外叫高木挑些合适人选的,你无需操心,舒舒服服等着就好了。”
他说的轻快周到,戈唱也挑不出问题,只好默认了。
其后高世君果然没让戈唱操心什么,或者说根本没给她多问的机会,而是全力投入操练驻守在江南的府兵、和自己带来的军队中。
当然,一开始是分开的,并且借用卫所的套路,将府兵套到所谓的“义军”里。
而庞大的军费开支,一部分来自激烈战役带来的军饷,一部分则由开关后的税收养活,三行山的银子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很快,高世君的义军迅速增加到了六万人,这还不算朝廷带来那些被他派到沿海去守关的士兵。
五月下旬时京城传来一个消息,皇帝病倒了,并且昏迷不醒,于是国政暂时由太子监管。
可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高世君接到一封密保,也是来自京城,是汪骊的笔迹,只有两个字,试探。
高世君明白意思了,靠在圈椅里抿唇冷笑,恰好戈唱送羹汤过来,高世君听到动静第一反应是将那封信点着了,戈唱却打眼看到还未烧完的字,娟秀清丽,明显女子,但却不是县主的。
试探?
她放下羹汤,心思却飘了起来,皇帝病了的消息她当然知道,那跟这个是不是有关系?而能够送达这种消息的……
戈唱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轻松的离开,可是她犹豫来犹豫去,看着高世君低头喝汤,还是忍不住道:
“那是……皇贵妃的?”
高世君的动作一顿,随即放下勺子,又靠回椅背,望着烛火沉默半响,才道:
“……是。”
“她……这太危险了,你应该明白,而且,”
戈唱想一句说一句,很是艰难,
“现在国政还算稳定,如果起兵,代价太大了……”
高世君这才看向她,声音沉了下来:
“你上次说的唯仁,指的就是这个吗?”
戈唱是站在他面前的,此刻蹲下来,趴着他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