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毕...毕自严,你个老...老...老匹夫,你这平咨是什麽意思?」
李起元扶着值房的门框,浑身都在抖动喘气。
毕自严看到他,挥挥手,示意正在汇报工作的几位下属离开。
他起身走到跟前,「李尚书,有狗在你吗?」
「少岔开话,我就问你,平咨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就是民生商事局所属百货店丶供销社和副食店,存货不多,暂停发行通用商票。」
李起元嘴角都起白沫子了,他瞪着眼晴问:「暂停发行通用商票,那京官俸禄折色怎麽办?」
毕自严轻描淡写地说:「那就继续折色喽。」
「折色?皇上跟老夫约定,制置司财政厅接管课税之事,要包揽京官的俸禄。」
毕自严很严肃地说:「皇上金口御言,做臣子的怎麽敢让君上失言?
只是发商票只是权宜之策,岂能持久?还是回到折色的祖制上,祖制不可违。」
李起元更急了,「折色,毕景会,你想怎麽折色?」
「内承运库,还有制置司经济厅下属各有司的仓库有什麽,那就折色什麽。不过我们制置司财务制度严谨,没有那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入库。这就有点难办..:
李起元紧张地盯着毕自严,期盼地等他说出自己期盼的那句话。
难办,那就继续发商票吧。
「那就回到最初的祖制,全部发米吧。」
「全部发米?」李起元大声吼道。
毕自严后退一步,「国朝初年,太祖皇帝定百官俸禄时,不就定的是米吗?洪武年间,百官们发的也都是米。
只是永乐年间,行在去了北平,数十万边军和百官俸禄米粮全部通过漕运北上,负担极重,这才改为折色。
李悍原(李起元),你身为户部尚书,连这个典故都不知道吗?」
李起元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呼呼的出气就像一头老耕牛。
「毕景会,你有这麽多米吗?」
「没有,但我可以去买。制置司财政厅可以行文,叫江南织造局代为采买,再通过海运北上。
东南通逃拖欠赋税者比比皆是,坐拥数千上万良田的大户们哭着喊着天灾歉收丶没有足够的收成缴纳田赋。
但是你去收购稻米,他们粮仓里的米都要堆不下了。
去年江南大丰收,苏州米价在七钱银子一石,大量采买还会便宜,可以压到六钱银子一石。
六十万两银子,我可以买到一百万石江南大米,足够给京官们发半年的俸禄。
你们户部以前发俸禄,发的都是万历年间的陈米,我们制置司财政厅发的都是去年的新米,够厚道了吧!」
李起元气得肺都要炸了。
京官们每月领商票,用起来痛快舒畅,突然改为发米,肯定要炸锅啊!
不要说是去年的新米,你就是刚从地里打下的新米,京官领着也是满腹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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