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想拥兵造...」
幸好他反应快,把最后一个反字吞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要不然「皇上想拥兵造反」的话说全了,非要成为天大的笑话不可。
方选贤急忙改口:「皇上想收回兵权?」
崔景荣看着他说:「胡说八道,皇上什麽失了兵权?此等不慎之言,休得在外面乱说,祸从口出!」
方选贤额头满是汗,连忙低头道:「学生知错了。」
吴应祚幽幽地说:「皇上想拥有一支不受钳制的兵马。」
不受钳制!
这才是关键。
许澄补充道:「皇上为何费尽心思,叫魏阉出京,肆无忌惮地摧毁长芦和两淮盐政,杀鸡取卵,为的就是要拿到养兵的银子!」
方选贤连忙说:「对,魏阉在长芦和两淮肆无忌惮地大搞破坏,就是杀鸡取卵!
现在收得些银子,但盐政崩坏。不仅盐路断绝,百姓吃不上盐,更让人担心的是,明年丶后年,往后的盐税,就全没了!
皇上太短视了!」
张允善摇了摇头:「现在皇上一意孤行,臣等如何劝阻得住。
现在的几位阁老,都以揣摩圣意为要。六部尚书,除了崔公,各有各的心思。谏官清流,有心的上疏嚷嚷几句,聊胜于无,无一人有杨大洪丶左共之那般勇气和决心。
其馀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继续做他的太平清闲官。」
崔景荣环视一圈众人,满脸愁意和决然,「所以老夫才叫关宁那边尽快发动。
皇上年轻气盛,必须让他撞到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才会迷途知返,才能听得进逆耳忠言!」
出了崔府,方选贤四人各自坐轿子离开。
方选贤看夜色刚过一更三点(二十点一刻左右),开始宵禁。
只是国朝的宵禁,自成化年后日渐松弛,尤其是对民不对官。
万历年后,民间日渐奢靡,更加放开,只有过了两更三点(二十二点一刻左右),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才会查得严。
但是你有官吏腰牌,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
要是查得那麽严,五城里那麽多酒楼饭馆丶青楼勾栏,背后的东家们都不乐意,太耽误挣钱了。
方选贤的轿子很快来到一处府邸的后门,心腹仆人上前敲门。
门开了,探出一人,窃窃私语几句,方选贤闪进了后门里,轿子也悄悄藏在深巷暗处。
方选贤被引入到书房里,这里也坐着四位官员。
方选贤把今晚在崔府书房商议的事细说了一遍,为首老者捋着胡须点点头,赞许地夸奖他几句。
又寒嘘了几句,方选贤知趣地告辞。
书房里又剩下那四位官员。
为首老者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就由崔自强去折腾,他自外入手,我们还是继续由内入手。」
「...公,我们真要动手?」
「钱有了,兵有了,下一步皇上会怎麽做,大家都猜得到。我们必须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