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分明的早晨,周槐序难得没有去商行。
程最这些天不知为什么发了狠,不再有耐心周旋。昨天一早,马克就被人发现横尸在百乐门后的巷子里。
毕竟他还是吴慧芸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虽然还未来得及举办宴席,但这件事云州城没人不晓得。吴家一时间丢了脸面,也失去了依仗。
大使馆自然不肯让步,横竖是死了一个洋人在云州地界,他们便嚷嚷着叫程最给个公道。
程最对此,置若罔闻。只是死一个人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这云州城到头来还得是他程最说了算。
马克一死,吴家便也没了威胁。周槐序顺理成章地甚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回了军火的控制权。
仅仅用了一天,他打点好上上下下,看着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然后,放心地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他想着终于空下来了,终于......可以找到令宜好好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今日还是休沐,令宜难得睡了个懒觉没有早起。
周槐序倒是好心情地早早起床陪着秦佩兰和周永明用了早饭。
周永明身体已经大好,在家修养的每天精神矍铄好不自在。
“马克一死,事情也算得上尘埃落定了。兰时啊,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吗?”他私心是不想要周槐序再回去学堂教书的,他年纪大了老了,家里这份基业迫切的想要儿子替自己接手。况且,周槐序这段时间做得很好,最起码顶住压力没被吴家牵着鼻子走。
“爸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商行里的事情呢,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所以我想......”
“爸,不用说了。我听您的。”
原本周永明都做好了被他反驳的准备,没想到那么痛快的答应了。他一愣神,随即立马笑了起来,“兰时啊,你能想明白是再好不过的了。爸妈就你一个儿子,周家这份基业早晚都是得你接手的。”
这段时间,周槐序也体会到了周永明的不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周家的基业最终还是得他来守,这是宿命是逃不掉的责任。
“您和妈就好好在家享福就行,其余的都交给我处理。”
周永明拍桌大笑道:“好!好啊!我儿长大了。”
难得的周槐序也跟着面目柔和,今天早晨的米粥里不知是不是加了花蜜,让人心里甜滋滋的。
说完了正事,秦佩兰始终担心的还是周槐序的人生大事。之前几次询问,好不容易等他松口,这下事情了了,她便想催着周槐序快些把事情办了。
也巧,还不等她开口,周槐序自己先提了出来,“爸,妈。我有一件事想请您二位帮我的忙。”
周永明心里高兴,便不多作犹豫道:“儿子尽管说,爸妈一定帮你办成。”
“也不是什么大事。”周槐序喝了一口粥,装作不经意道:“就是我想着过段时间把订婚宴办了。”
“什么订婚宴?”周永明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是和令宜的订婚宴。”
周永明一反常态的冷静,“你可想好了?”
“是,想好了。我爱慕她,便想和她过一辈子。此后余生都是她,也只能是她。”
“既然你想好了,决定了。在这件事上,爸妈一定帮你。”
秦佩兰在一旁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附和道:“是啊!妈这就去给你准备聘礼,挑良辰吉日。咱们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于是乎,三个人接下来一顿饭的时间里都在围绕这个话题讨论。直到吃完饭,秦佩兰还咄咄不休地和周永明讨论着许多事宜。
“你说他们到时候的礼服要定制什么样子的?”
“办宴席的话,是请中式厨子还是西式的?要不两个都请来?”
“还有啊,得给他们开始布置婚房了,别到时候什么来不及。”
“可惜令宜孝期还没过,不然直接让他们成婚好了。”
周永明无奈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倒是插不上话了。想来也是,周家很久不曾热闹过了。
这一代周家也就出了周槐序一个孩子,小时候还算有点活气,长大了家里就冷冷清清的。周永明想着,若是明年佟令宜孝期过了,他们当真成了婚,也许后年家里就能添丁进口,他也有孙子孙女安享天伦了。
“老爷,夫人。”管家敲了敲没关上的门,象征性地提醒了他们一声。
周永明回过神来,咳了一声问道:“何事?”
“门口有一公子自称姓张,说......说要求见老爷......”
“姓张?”生了一场病周永明还不至于忘记自己结交过的人,姓张且叫得上名字来的屈指可数,但人却都不再云州。一时间纳了闷,“他可说从何处来?叫什么?”
“他,他只说从北平来......拜见老爷夫人,还......还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