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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看他们走远了没?”
老伯拿着钱袋向下山的路跑了半晌,终也是没能赶上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原先抛锚的车子停在了何处,他捏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暗自叹了口气。
这富贵人家随手放下的钱,都够他们老两口活上好些年了。
......
路还是湿滑难行,车子开得缓慢。
方才上车时,锦儿十分知趣儿地自己上了一辆车,又将几个人的行礼都堆了上去。显然那车上只能坐得下她一人,剩下的只能周槐序和令宜同坐一辆车了。
车窗外还是同白日里别无二致的山峦,而身侧俨然已经多了一个人。
车内无灯,天色渐暗。
周槐侧过脸去看她,彼时她亦是侧脸去看他。
不免尴尬了一下,周槐序立马正过头,轻咳了一下。
“这几日课业复习的如何?”
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是因为他是在不知如何开口和佟令宜说话。
温柔清冷的嗓音响起,犹如日光下融化的积雪,“尚可。”
短短两字,周槐序不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想和自己说话。
自从那日后......她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不和他见面,亦或是写信回家时对他只字不提。
这两字落地便又是良久的沉默,可周槐序偏生反骨。她不想和自己说话,那他偏要和她说。
“你......”
他开了口,却迎来车子一阵颠簸。山路崎岖难行,倒是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身侧坐了个人,而那人偏偏因为这一次颠簸侧身倒在了他的身上。
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这样四目相对地抱了个满怀。
天虽是黑的,但不知为何周槐序却能看清她的神情。而黑暗之中人的嗅觉也更加敏锐,譬如......他现在能清楚地闻见她身上干净清爽的海棠花香。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没敢回头看也没敢开口问。只能自己默默地继续开着车,他敢打包票要是自己现在多嘴问了一句,周家这位大少爷能让他立马失业。
令宜迅速坐起身来,脱口而出道:“抱歉。”
又是抱歉,周槐序不免皱起了眉。不过当下说别的倒也不合适,他便闷闷回了声,“没事。”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车里的气氛总是莫名的沉默尴尬。
令宜摸摸袖中藏着的怀表,不敢吭声。方才一个颠簸险些掉了出来,若是被周槐序看见怕是要被指责一番。她对天发誓,拿走这块怀表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情了。
“你前几日写的信,家里都收到了。”
“嗯。”
“你......”手指不自觉地敲击膝盖,头也不由自主地向窗外偏过去,“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嗯?”令宜不解。
“我好歹是你外文先生,多少......多少也要在信中和我汇报一下课业吧。”
说这话时周槐序心虚的很,天知道他在胡诌八扯些什么借口。可令宜偏偏是个好哄骗的,她当真以为周槐序是要查她课业,在怪罪她没写信告知他学习的情况。
于是她义正言辞地同周槐序保证道:“我记住了,往后告假出门要给先生写信汇报。”
“汇报什么?”
“自然是课业了。”
罢了,罢了,周槐序只当自己是疯了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写不写信,她和谁写信又和自己又什么关系。自己当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