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为程督军办的欢迎宴,云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去参加。但是我看我们昭昭啊,是所有小姐里最出挑的,定不能叫旁人比了下去。”
秦佩兰早早给自己梳妆打扮好便来替令宜参谋,下午刚买的礼服熨帖地穿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形。
锦儿心灵手巧地替令宜挽起了发,秀发盘在脑后更是平添几分柔美。
只是差了些什么,秦佩兰遗憾着听了令宜的劝没给她买上合适的首饰,此时正犯难地在妆箧里挑挑拣拣。难为她小小年纪,用的首饰都快赶得上她这个年纪的老人了。
瞧着这满妆箧的首饰,秦佩兰为难道:“若是没合适的,我便临时差人去买也行。”
话音刚落就瞥见梳妆台角落放着的檀木盒子,只一眼她便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日周槐序怀中掉落出来的盒子吗?
还说什么装钢笔的盒子,她就瞧着像装女子首饰的。原是怕她发现,里头是送令宜的礼物。
于是她装作头一次见的惊讶模样,“咦?这里装的是什么?”
令宜脸上一红却还是随她打开了,色彩鲜明的点翠蝴蝶在盒中泛出莹润光泽。饶是秦佩兰见过无数好首饰也不得不感叹它的精致美丽。
原来送的是这样的好东西,怪不得藏着掖着不让人瞧见。
她拿起簪子在令宜脑袋上比划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真好看,就它了。”
美人如花隔云端,霞光是女子最好的衣裳。
周槐序见到令宜时,脑子里就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
往上看是少女青涩婉约的身姿,往下看鱼尾一般的裙摆在夕阳余晖下愈发粼粼闪烁。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却不想是如今这样的美。
不涂脂抹粉时是清冷破碎,稍加打扮后却惊为天人。
周槐序身上亦是换好的西装,他难得听秦佩兰安排也换上了那件月白色西装。
二人对面而立,怎么看怎么别扭。倒是不像参加晚宴的,像是去办婚礼的。
果然,他就是自己亲妈怎么忽然想起来给他买衣服,原来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
秦佩兰见他有些呆住,不忍憋笑道:“我为昭昭选的这套如何?”
他装作不经意地又扫了一眼,赫然瞥见她头顶簪的那支点翠蝴蝶,神情有些别扭地移开眼。
淡淡道:“太过华丽。”
太过华丽,太过于出风头,今晚定是要将全场的夫人小姐都压下去了。
仅仅四个字被秦佩兰夸了樱桃的令宜嘴角都耷拉了下来,原来不喜欢便是怎么样都不会喜欢的吗?
秦佩兰素来不理会他这德行,挽着令宜就往前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昭昭听话我们不理他。”
......
夜幕落下,程府里点起亮眼的灯光,遥遥望去恍若白昼。
程最继任督军后并没有新建房屋,而是就着原本老督军的府邸翻新了一遍。当时攻下云州他也没多做停留,继续外出征战,在北方打下响亮的名声。
如今战事初歇,明明程最祖籍是越州,却选择了坐镇云州城。
只是这事众人只敢私下议论,并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云州的前一任督军**奢靡,建造的府邸自然富丽堂皇。听说是请的西洋设计师,建的是西洋的小楼,楼前是花园喷泉楼后是如茵草坪。
周家一行到达时,屋内里聚集了许多宾客。
周老爷先下的车送上贺礼,而后是周夫人。
令宜和周槐序走的一侧下车,因着头一次穿高跟鞋她下车时是在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
周槐序绅士地伸出自己的胳膊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扶着。
令宜环顾四周见处处是人,不知何时就遇见了熟人。怕被瞧见惹得周槐序不快,便没顺着他只是低声道了谢。
周槐序倒是没显露出什么异样神情,好像方才就是绅士的不能再绅士的帮她那么一下。他脸上清明,亦是不觉心虚。只是走路时,不觉放慢了些脚步。
灯光如昼,照得美人面目清楚。虽然周槐序三年不曾回国,但模样未曾大改只是身上多了几分矜贵气质,愈发迷人。
而眼神瞟到周槐序身侧那人时,众人呼吸一滞。竟是不知云州城何时出了这样的一位美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传闻周少爷有一个未婚妻不会就是这位吧?”
“不见得是吧,我家儿子在崇实学堂读书说周少爷身侧这位是他远方表妹。那位未婚妻周家藏得严实,可从未有人见过。”
“哎哟,依我看什么表哥表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怕是周家的亲结不结还有待分说。”
“这......难道她真就是周家未过门儿的媳妇儿?”
还是不习惯,就连平时的鞋子令宜穿着都不甚习惯更何况是细跟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