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到周府用饭,秦佩兰早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二人,今日不知是周永明从哪请来的北平厨子做了一桌子菜,想给令宜缓解思乡之情。
等候半晌却只见到令宜先回来了,秦佩兰忙从桌前站起来迎上去。
“昭昭啊可算回来了,你伯父请了个北平厨子给你做了一桌子菜,你待会儿尝尝正不正宗。”
她朝着令宜身后张望了一下,又缓声问道:“兰时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令宜歉疚的笑笑,似乎没想好怎么回答秦佩兰的话,所以便没开这个口。
她眼眶因为午时哭过肿了起来,还有些细微的泛红,倒是叫秦佩兰仔细瞧见了。
“怎么了昭昭,可是周兰时那小子又欺负你了?你别怕他,等他回来了我和你伯父收拾他!”
“伯母,没有的事情。周先生他......待我挺好的。”
周先生?秦佩兰一听到这样的称呼简直要炸毛,要不是听到令宜这样说,她还不知道两个孩子竟然生疏至此!
什么周先生、李先生,哪有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有着未婚夫妻名义的男女这样称呼。她想起自己儿子那副傲气的嘴脸,当下觉得心里梗得慌,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
正巧,周槐序这时走了进来。
“周槐序,周兰时!我还不知道你这样有本事!”
周槐序被自己亲妈指着鼻子一顿骂搞得有些懵,他尚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秦佩兰扯到令宜的面前。
“还不快给昭昭道歉!”
又是这样,周槐序简直懒得应付。他还以为佟令宜准备把这件事忍气吞声的掩盖下去,谁曾想回家她连带着自己的状也告了。
什么忍气吞声,什么任人欺凌。亏他还为自己说过的话感觉到愧疚,还为她责罚了吴慧芸,此刻所有情绪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他看着佟令宜嗤笑一声,“原来你在这摆我一道啊。”
“不是这样,我......”令宜想要辩解,他和秦佩兰都误会了。但她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周槐序打断了。
“可以,我为和你说过的话道歉,但我并不觉得你值得我的道歉。”
一时间,令宜也不想同他再辩解,原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忘恩负义的人。
“我不饿,这么一大桌子菜,你们慢慢享用吧。”周槐序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秦佩兰当即更是火大,立刻想要阻止他。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你给我回来!”
“算了伯母,今日的事情怪我没有解释清楚。周先生他......并没有欺负我,是该我向他赔礼。”“昭昭......”秦佩兰得到令宜这句话恨不得剜了自己的舌头,恨自己嘴快口无遮拦,平白无故让他们生了误会。
她这种急性子年轻时候也没少得罪人,周老爷叮嘱了多少回就是不见该,这回她算是意识到不妥了。
“这菜......”
“多谢伯父伯母费心,昭昭欢喜的很。”她嘴上这么说着,实则面上好像要哭出来。秦佩兰不敢再提及方才的事情,只能谄谄地和令宜用完这一顿饭,连周永明都没等。
一顿饭两人都吃的味同嚼蜡,佟令宜几乎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秦佩兰见她心里难受便也不忍再多说,就让她回屋歇息了。
那边周槐序也气闷的很,准备出门找林确之喝酒。他严重怀疑在认识通佟令宜后自己变成了个酒鬼,她总让他心里气闷,一气闷他便想起来找林确之喝酒,长此以往下去恐怕都要传周家少爷是个酒鬼了。
这么想着,竟远远看见走廊那头走来的佟令宜。
他愣了一下,显然对面的佟令宜也愣了一下。
他尚且不知该不该开口和她说话的时候,反倒是她先开了口。
“周先生。”
她嗓音一贯温温柔柔的,声音也不大,总是开了口让人像溺在蜜罐里。可周槐序心想自己可不吃这套,原来只以为她是个柔弱无能的娇小姐,没想到还有这等心机。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有些轻蔑的笑意,道:“不敢当。佟小姐此等心机手段还称我为先生,周某可真是......愧不敢当。”
他似乎习惯性想看清佟令宜脸上的表情,抱着臂不自觉地又倾身向前凝视着她。
这次令宜没再回避他的目光,直直迎了上去。
晚间走廊上刚点起灯,外头天还未黑透,泛着朦胧雾色。
点点星光映在她如水眼眸之中,宛若星河,让周槐序陡然失了神。
“周先生你就是这般想我的吗?”其实是质问,但她的嗓音说出来依旧温柔,没有任何攻击性。
“如何?”周槐序没头没脑地回了这么一句,心底那棵恶劣的种子又蠢蠢欲动。他偏要看着佟令宜这样吃瘪。
可谁曾想满目星河下她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