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撒在血肉团必经的路上,又用火种引燃引线。
滋滋作响的火星在幽蓝光芒中格外刺眼,三人连滚带爬地后退,刚退出三丈远,一声巨响震得溶洞顶落下无数碎石,血肉团被炸得四分五裂,黑血溅满了半个溶洞。
“冲!”
张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率先跃过爆炸后的焦黑地面。
裂风刀此刻已不再追求精准,只是凭着一股蛮力横扫,将挡路的怪物逼退。
他的手臂早已酸麻,虎口被震得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到手上,又滴落在地,与那些黑血混在一起。
离巨树越来越近了。
他能看清树干上那些扭曲的纹路,像是无数张痛苦的脸在挣扎;能听到茧里面传来的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这棵邪树,根本不是自然生长的植物,更像是一个用生命和怨念堆砌成的祭坛。
突然,巨树的主干猛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伸出无数根黑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窜向众人。
这些藤蔓比乱葬岗的蚀骨藤更可怕,表面布满了倒刺,刺尖还闪烁着幽绿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散开!”
张远挥刀斩断两根藤蔓,却见断口处立刻涌出更多的藤蔓,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个弟兄躲闪不及,被藤蔓缠住了腰,倒刺瞬间刺入皮肉,他只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张贴在藤蔓上的人皮。
惨状让所有人都红了眼。
王虎带着左翼的人杀了过来,他们的火箭已经用完,只能用铁棍和断刀硬砸,每个人身上都落满了飞虫爆开的火星,像一个个移动的火人。
“教头!
我们断后,你去砍树!”
王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他的后背已被火焰烧得焦黑,却依旧死死抱着一根扑向张远的藤蔓,“这鬼东西肯定有根!
砍断它的根!”
张远看着王虎被藤蔓刺穿肩膀,却依旧不肯松手,看着剩下的弟兄一个个倒下,看着他们用身体筑起一道血肉屏障,泪水终于忍不住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王虎说得对,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砍断这棵邪树,要么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弟兄们……等我回来!”
张远嘶吼着,猛地转身,将裂风刀横在胸前,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
他不再理会那些扑向自己的藤蔓,任由倒刺划破后背,剧痛让他的意识反而更加清醒。
离巨树只有十步了。
他能看到树干底部有一块颜色略浅的区域,那里的纹路更加密集,隐隐有搏动的迹象——那一定是它的核心!
五步。
一头蜘蛛人从侧面扑来,八只带刺的腿直取他的后心。
张远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凭着本能侧身,裂风刀反手撩起,从它的下颚劈到头顶,动作行云流水,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三步。
最后一个弟兄挡在他身前,用身体挡住了三根藤蔓。
他的喉咙被藤蔓刺穿,却依旧伸出手,指向巨树的核心,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快”
。
一步。
张远跃过弟兄倒下的身体,裂风刀高高举起,刀身上的血迹在幽蓝光芒中闪烁,仿佛有生命般跳动。
他能感觉到巨树的脉动,能闻到那股甜香中夹杂的死亡气息,能听到无数冤魂在耳边嘶吼。
“给我……断!”
他用尽毕生功力,将所有的愤怒、悲痛、不甘都灌注在这一刀之中。
裂风刀出一声龙吟般的嗡鸣,带着一道璀璨的刀芒,狠狠斩在巨树的核心处!
刀刃切入的瞬间,整个溶洞仿佛都静止了。
那些飞舞的藤蔓、嘶吼的怪物、滴落的血珠,全都定在原地。
然后,一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惨叫响彻溶洞,巨树剧烈地摇晃起来,树干上的缝隙越来越大,无数张痛苦的脸从里面挤出来,出凄厉的哀嚎。
张远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抬头,看到巨树的核心处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所过之处,那些怪物都在融化、消失。
胜利了?
他想笑,嘴角却只能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他看向四周,石笋区只剩下几具焦黑的尸体,血肉屏障处空无一人,整个溶洞里,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站立的身影。
幽蓝的光芒渐渐黯淡,钟乳石开始坠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