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借镇玄石的力量,治好自己的腿。
“镇玄石引动的煞气,只会让你的旧伤更重。”
张远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看血狼教的教主,他得到了力量,却终究被力量吞噬。”
悟能长老的动作猛地顿住,短刃悬在张远胸前三寸处,脸上的狰狞渐渐被迷茫取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那里的肌肉早已萎缩,铁刺只是强行撑起的假象——就像他这些年在观中维持的威严,看似坚不可摧,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我只是……想站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短刃“当啷”
落地,“当年若不是腿废了,观主之位本该是我的……”
张远没有动剑。
晨光穿过他的肩头,照在悟能长老花白的僧上,竟有种奇异的温柔。
他忽然明白,有些破绽不在招式里,而在心里——像悟能长老的执念,像血狼教教主的贪婪,像所有被欲望困住的人,终究会在自己筑起的牢笼里,露出最致命的缝隙。
三
悟能长老被关进了后山的静思崖,据说他整日对着石壁忏悔,左腿的铁刺早已取下,任由旧伤在潮湿的崖洞里溃烂。
师父的身体渐渐好转,只是每日都会拄着拐杖去七星潭边,亲手修补那些被刮坏的符文。
张远站在藏经阁的最高层,再次展开那半封密信。
阳光透过纸页上的火烧洞,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三师弟剑穗上的野蔷薇花瓣。
大师兄走上来说,二师姐已带着人清理了血狼教的所有余孽,镇玄石依旧安稳地藏在七星潭底。
“但悟能说,血狼教还有个秘密据点,藏在极北的苦寒之地。”
大师兄的玄铁盾靠在墙角,盾面映着远处连绵的山峦,“他说那里的人,正在研究如何用活人炼制‘煞丹’。”
张远将密信收好,铁剑在手中轻轻一转,剑穗上的野蔷薇在风中轻轻颤动。
他望着窗外的云海,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如溪,带着活心莲的暖意,也带着铁剑的锋锐。
“总有一天要去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要陪着师父修补结界,要教七师弟新的剑法,要去梅林旁给三师弟的坟头浇水。
要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家园的人,重新找回生活的暖意。
夕阳西下时,张远走出藏经阁,铁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玄清观的飞檐、远处的云海、近处的梅林交织在一起,像一幅刚刚落笔的画。
他知道,江湖路远,破绽永存——人心的贪婪,权力的诱惑,永远会在暗处滋生新的阴谋。
但只要握着手中的剑,守着心里的光,看清那些藏在招式背后的人心破绽,这条沾满血与泪的路,就总能找到向前的方向。
铁剑归鞘的刹那,远处传来了晚钟的声音,悠长而宁静,像在为这暂时的安宁祝福,也像在为未来的征途蓄力。
张远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忽然笑了——明天,又是该练剑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