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滑，右腿蹭过锈铁，划了道口子。
他咬牙撑住，继续往下。
到底了。
脚踩在泥里，一股腥臭味冲上来。
他用手电扫了一圈，井壁全是青苔，角落堆着几具干尸，衣服烂得像纸片。
往前五步，水池边缘有一道裂缝，水正从里面渗出来，颜色浑浊。
他蹲下，用匕撬了撬井壁砖石。
砖很厚，但边缘松动。
他用力一掰，一块砖掉了下来，露出后面的空洞。
“老吴头！”
他抬头喊，“有通道！”
“听见了！”
上面传来敲击声，三短一长，“左边第三块砖，再撬！”
江无涯照做。
连续撬下四块砖，突然“哗”
一声，一股清流喷了出来，带着泥沙，但几秒后就变清了。
他下意识伸手接了一捧，凑到嘴边。
水是凉的，有点土味，但干净。
他喝了一口。
就在水入喉的瞬间，脑子里“嗡”
了一下。
系统界面直接炸开——
【检测到稳定灵脉能量】
【符合水利模块激活条件】
【水利模块已解锁】
紧接着，一幅地下河道的结构图在他眼前展开，蓝线标注水流方向，红点标记堵塞位置，黄叉是可开支流。
他甚至能看到三百米外有一处天然过滤层，水质接近纯净。
“我靠……”
他喃喃。
这不是普通的水。
这是“活脉”
。
他抬头看向井口，老吴头的脸在微光中模糊不清。
“老爷子！”
他大声说，“这水能救所有人！”
老吴头没回答。
他举起拐杖，在井壁上方的砖墙上画了个箭头，又写下几个字：引流口，需三米钢管，两袋水泥，人工开凿。
江无涯明白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清水，又抬头望向井口那一小片夜空。
远处，张婶带着几个妇女提着桶站在外围，眼神焦急。
她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但知道江无涯进去了，还没死。
他摸了摸口袋，指尖碰到一块硬物。
是从井底泥里顺手捡的，一块铜牌，上面刻着“工字第柒号”
。
他把它攥紧。
老吴头开始用粉笔在墙上画草图，一笔一划，认真得像在写遗书。
江无涯爬上井口，站到他身边。
“咱们不是找水。”
他说。
老吴头停下笔，回头看他。
江无涯看着那口井，声音低但清楚：
“咱们是在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