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卒抖了抖背甲,瞅一眼空瘪的内袋,拍拍卫慕乙的裆部和裤腿儿,甚至把他头上的簪子也抽出一段,看看是不是有机关。
卫慕乙用闲聊的语气道:“兄台真仔细,比我们禁军里那些摸鱼的,强百倍。”
城卒抬起头看着他,露出奇怪的笑容。
卫慕乙正纳闷他为何忽然笑得那么谄媚,却蓦地意识到,这笑容不是针对自己。
“小乙。”身后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
卫慕乙回头,一身戎装的新晋王爷嵬名逸,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本王了?去岁,本王回金庆城述职,还在殿中见过你。当时本王就想,这娃娃和别个不同,他们像犬,你像狼,是个可造之才。一打听,原来是卫慕氏的后生。”
卫慕乙忙抚胸向嵬名逸致礼。
嵬名逸像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又将他手里的各样文书拿过来,和颜悦色地翻着读了,露出了然且体恤的表情:“哦,是顺道来祭拜你们卫慕家的先人哪,不错,有孝心,知道地方怎么走么?”
卫慕乙恭敬道:“小的慢慢去寻,小人的师傅,曹司长给了小人两三天的功夫,准许小人直接去黑山镇与他们会合。”
身怀嵬名孝勾连外贼嘱托的卫慕乙,须在关外停留两日,他特意对嵬名逸强调从关外走,是免得自己不回来、再次经过克夷门,万一嵬名逸问起城卒,引发怀疑。
不料,嵬名逸一拍手掌:“那就不急着赶路,娃娃,去本王军衙,打个牙祭,带上些酒水干粮,再出关。你也给本王说说,金庆城最近有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塘报上那些,说了和没说一样。”
卫慕乙心里涌起惴惴,但看王爷大咧咧、乐呵呵的脸色,又似乎并无异样。
他不敢推辞,拉上自己的马,随嵬名逸往军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