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木雕?什么木雕?奴婢没看见!”
说完,赶紧宝贝似的把巧克力藏进怀里,生怕沈言反悔。
看着阿萦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的可爱模样,沈言忍俊不禁,最后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
他将信纸仔细地重新折好,连同那些承载着过往时光的木雕,用蓝布重新仔细包好,轻轻放在身侧的软垫上。
他掀开车帘,望向窗外。
官道笔直,通向远方巍峨的京城轮廓。
马车已经驶离云州地界很远,熟悉的京畿风光渐渐映入眼帘。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该解决的,都已解决。
该放下的,终于放下。
该见的人,也已见过。
知道那个曾用生命爱着“谢清晏”
的少年将军,如今已找到自己的位置,安好无恙,且真心祝福着他与萧彻……沈言心中最后一点属于“谢清晏”
的牵绊,也彻底释然。
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无形的枷锁,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靠回柔软的靠枕。
归途尚远,但心已安定。
他闭上眼,唇边带着轻松释然的浅笑,竟在马车规律的颠簸中,枕着那个装着旧日时光的蓝布包袱,沉沉睡去。
梦中,是京城巍峨的宫门,和门后那个张开双臂、等待他归来的玄色身影。
小宫女紧紧捂着怀里的巧克力,时不时偷偷拿出来闻一闻那香甜的味道,又赶紧藏好。
她警惕地看着车厢内打盹的侍卫和车外随行的宫人,内心os:这是娘娘给的封口费!
谁也别想抢!
嗯……回去得分给王公公一小块,让他也帮忙瞒着陛下河边的事……公公应该也爱吃甜的吧?
云州校场上,林牧野赤着上身,挥汗如雨地练着枪法。
枪出如龙,气势如虹,每一招都带着破空之声。
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未尽的遗憾、沉重的责任,都倾注在这凌厉的枪势之中。
练罢收枪,他抹了把汗,望向京城方向,眼神已是一片澄澈的坚毅。
旧章已翻,新篇待书。
暗处跟随的影卫领看着手中刚写好的密报,眉头紧锁。
上面如实记录了昨夜河边林将军靠近、疑似欲行不轨、娘娘受惊退避,以及今晨娘娘收到木雕包裹等事。
他想起娘娘对阿萦姑娘的“封口令”
,再想想陛下看到这份密报后可能掀起的滔天醋海和雷霆之怒……领打了个寒颤,默默将密报上“疑似欲行不轨”
改成了“林将军近前交谈,举止略有逾矩,娘娘及时避让”
。
嗯,这样……应该能少死几个人吧?
京城宫墙上,萧彻负手而立,玄墨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云州方向,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
王德海小心翼翼:“陛下,风大,回宫等吧?公子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
萧彻没理他,只是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望。
内心os:清晏怎么还不回来?林牧野那小子没再做什么吧?影卫的密报怎么还没到?朕的朱笔已经饥渴难耐了!
睡梦中的沈言,无意识地将脸颊蹭了蹭枕着的蓝布包袱,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
梦里没有边关风沙,没有未遂之吻,只有萧彻温暖的怀抱和低沉的笑语:“终于舍得回来了?这次,看朕怎么收拾你……”
而那包袱里的木雕,在颠簸中轻轻碰撞,如同岁月深处传来的一声轻叹,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