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年轻力壮,反应极快,挥刀挡箭,无奈箭矢密集,眨眼之间胸口之上连中数箭。他口吐鲜血,临死前用尽最后气力,喊出刘头想说之话。
“敌……袭……”
几波箭雨之下,失去战马的龙雀骑只能沦为靶子,一一被歼灭,为这场屠杀拉开序幕。北都卫领军踏着门口十几名龙雀骑的鲜血与尸体步入云梦居之中,对身后一千北都卫冰冷下令。
“太子殿下有令,血洗云梦居,一个不留……”
百卉园之内,一剑交锋之后,赫连觞与龙钰两人各自震退而开。龙钰在空中如一根羽毛,轻柔落在珍珑亭顶端。百卉园剑气肆虐过后,雨水滴落声响和园外的厮杀嘈杂声交融,响成一片,穿入楚倾的耳中。
公主殿下睚眦欲裂,推开挡在眼前的秦观,走出小亭,任由雨水淋湿自己,咬牙怒道:“赫连觞,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许久未曾动武的楚国太子,活动了下筋骨,脸上挂着肆意笑容,手中朱雀羽横立在身后,周遭雨水自灭三尺之外,化为水气。“公主殿下听不到这园外龙雀骑的惨叫声吗,本太子当然是在杀人。”
龙雀骑一路护送自己入楚,忠心耿耿,楚倾难掩心绪,怒吼道:“赶尽杀绝,这样做,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赫连觞不屑一顾,冰冷道:“凉凰公主明知杀死赵锐的后果仍旧一意孤行,所仰仗的不就是楚国对你身后西凉的忌惮。恐怕本太子来此之前,你也想好的脱身应对的对策,与其落入你的算计之中,在你预想的局势里磨嘴皮子。不如本太子也一意孤行一次,以力破智。章华台要乱,那本太子就让他一次乱个彻底。”
赫连觞抬起头颅,凛然杀意宛如实质利箭射穿楚倾,“本太子倒要看看,当朱雀羽架在你的脖子上的时候,我那位好三弟,还能不能忍的下去。”
逼命时刻,楚倾拳头紧握,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怒火化为寒声,“那今日就看看,究竟是你的北都卫先冲破龙雀骑的防卫,还是你先死在这百卉园。”
赫连觞神情桀骜,阴冷笑道:“游戏,就要有逼命的刺激,方才有趣啊!”
“秦观,协助龙钰,在北都卫杀入百卉园之前。”公主殿下果断下令,不留一丝余地,“杀了他。”
至于诛杀楚国太子,会搅动何等的狂风巨浪,楚倾已经无暇去顾及。
秦观缓缓走到楚倾面前,这位龙雀骑统军听着门外同袍厮杀声,面色反而比楚倾更加平静。他站在楚倾面前,却没有在进一步。宽大的背影在阿谨的眼中此刻是那样的落寞,只听他悲声道:“公主,凉王让你和亲南楚,是希望两国交好。龙雀骑不能违抗王令,大凉不能与南楚为敌。”
赫连觞是楚国太子,一旦被杀,西凉南楚必定交恶开战。
“不动手,龙雀骑的血只会白流。”
秦观长刀出鞘,割破寒风,“有凉王在,龙雀骑的血永远不会白流,今日末将也不会替公主诛杀楚国太子。”
冷风寒雨中,军人傲骨支撑他的铿锵声音,“但秦观愿为大凉尽忠,拼死保护公主殿下……直至最后一刻……”
未曾把秦观放在眼中的赫连觞嗤笑道:“公主殿下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手中亦无新子可落,这局棋,公主殿下这一局输的一败涂地啊。”
此时,珍珑停顶端,剑意纵横交错而出,霸道剑意冲天而起,笼罩在园空的朱雀热浪剑意被重重割破,雨水瞬停,风雪重新落下。
而地面之上,王道剑意滚动肆虐,泥土飞溅,割出一张纵横大网。
赫连觞对周遭蔓延剑意置若罔闻,只是眯起眼睛,凝神看着珍珑亭上的人。警惕的眼神里,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
珍珑亭屋檐顶端,龙钰腰间美人剑仍旧没有出鞘,只是微微颤鸣,风雪中,天下第一名器催动着他身上王道与霸道两股雄厚剑意,令人望而生畏。
片刻之后,地上剑意散去,竟是被龙钰以地作画,割出一张纵横十九道的巨大围棋棋盘。
他居高临下看着地面棋盘,冰冷道:“这局棋,凉凰公主未输,反而是太子已经深陷其中了。”
赫连觞低头一观棋局,发现自己已经被巨大的棋盘所笼罩,所站的位置,正是黑子起手的左角星位之上。上星位之角,居高临下,杀伐攻地,意在全局,一如他今日的目的。
赫连觞不惧不怒,朱雀羽遥指亭中凉凰,倨傲笑道:“可惜她已经无子可落了。”
龙钰手持江山剑,纵身跃下珍珑亭顶,身姿轻盈,落在下角小目之上。为楚倾挡住朱雀羽的灼热剑意,举起手中江山剑,傲然面对今生所遇最强对手。
“吾,便是她最强的棋子。”
小目之角,意在守护,看重实地。
他自愿入局,只为当她手中棋子。
赫连觞嘴角扬起,在狞笑。
小目之角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