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春嘴皮子一动,就要将嘲讽的话说出口,却被方氏给截住了话头。
方氏笑道:“这是世子爷的宅子,世子爷想什么时候来自然就什么时候来。咱们只是沾了他的光暂住这的,也是客人,这客人哪有知晓主人行踪的?贵哥这话说的可就蹊跷了。”
无论如何,明面上方氏不会让任何人拿住临春和温颂的把柄。
女人家命苦,丁点不好就损了清白名声,日后可怎么做人?
石贵有些讪讪的,他也听懂了方氏话里的意思,只怪他太心急。
“是是是,杏花你说的是。我这不是心里太感激了嘛。”
石贵一脸皮笑肉不笑,“那我下次专门下个帖子,到时候大家都去,好好宴请世子爷一番,也聊表咱们的谢意嘛。”
这也只是说的场面话,他什么牌面上的人物,轮得着他下帖子请温颂?
方氏也不管他,只要不要再露出那副急赤白脸的模样就行,看着就恶心。
到这时候了,方氏也不是傻的。
哪能看不出石贵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是真拿了临春当摇钱树一样的意思啊。
方氏心里发寒,只恨自个先前还不够看透石贵这个人。
竟想拿亲女儿换前程啊!
不说方氏心里提防,只说事到如今,石贵也勉强算是心愿达成。
这总算是先安抚住了方氏不闹,不是?
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了,人也亲自见过了,石贵也没什么好待的了。
再说他就算有心想跟人家亲近亲近,亲娘倒是好的,只是太过啰嗦。
方氏也很客气,可就是客气的太过了,简直就像是拿他当陌生人一般对待。
况且方氏如今用半老徐娘来形容也有些勉强,石贵哪来的兴趣?
至于临春……也不知道方氏怎么养出来的性子,跟她说话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冷嘲暗讽,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就这德行,这世子爷也能看得上?
石贵不由深深怀疑温颂的品位。
不过嘛,他也听说过某些权贵就是有些特殊的癖好。
说不定,这温世子爷也有这不雅的癖好呢?
反正管他去,只要温世子爷喜欢就成了。
就连他的宝贝独苗儿小虎子也早就跑走去写功课了,这样干坐着也实在没意思。
石贵勉强坐了小半个时辰,心里还想着要怎么跟王氏开口的事,实在坐不住了,就起身说要走。
这一家子里唯一舍不得他的人只有林婆子,其余人自然不用说了,那是巴不得他越快走越好。
可是唯一的林婆子的依依不舍,而石贵根本不稀罕。
“娘好不容易再见你一面,你就再多坐坐,娘亲手做几个你从前爱吃的菜……”
“娘,我还有公务在身,今儿个是抽空跑来的。您先好好歇着,等过几日儿子再带了王氏和两个孙女一块来看您。”
好说歹说,总算摆脱了林婆子,石贵告辞出门。
林婆子依着门直看到石贵的背影都不见了,这才抹着眼角在小朱儿的搀扶下回了屋。
见人都走没了,临春这才朝方氏跺脚问道:“娘,您怎么随他想怎么就怎么?什么失忆,什么两头大?这算是什么交代?这算什么赔罪道歉的态度?”
依临春想的,方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总该让石贵给一点补偿吧?
可方氏就这样轻巧的放过了?
方氏却不是这样想的,“傻孩子,你看你阿婆今日的样子。若是真按你说的咱们去告他,只怕你阿婆第一个受不住。”
“况且,你爹他有一点没说错。”
“咱们就算真告赢了他,可他总归是你亲爹。他若是不好了,带累的岂不是你和你弟弟的名声?”
临春也懂这里面的道理,可是她不在乎啊,“娘您为了阿婆为了我和小虎子,就不为了您自个想一想吗?”
方氏笑了,眼角已经有许多皱纹的她这一刻笑起来美得不似真人,“傻孩子,你和小虎子就是我最要紧的宝贝,只要你们两个好了,娘不就好了?怎么能说不为了我自个想呢?”
“这本也是一笔糊涂账,说起来,那王氏也是个倒霉的。若不是遇见你爹这个黑了心肝的,她招谁不是招?”
“平白无故好好的嫡妻却变成了妾,说实话,对她也不公平。”
方氏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这样子也好,只要你爹处理的了,两头大也不错。至少日后说起来,你也是个官家小姐了。”
临春知道方氏是为了她着想,可是她自个却要受这么大的委屈。
对于石贵来说,似乎给了方氏一个平妻的地位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可临春知道,方氏根本不稀罕。
她本就是好好的正房嫡妻,凭什么要跟另一个女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