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噗通跪在地上,眼圈煞红,“阿婆、娘,你们别哭了,我回来了,咱们以后再不分开了。”
董氏哭的气都喘不过来,却不舍得儿子跪,“你快起来,快起来!让娘……让娘好好看看你,看看娘的全哥……”
这是她的儿子,模样没有变,却长高了长壮了,人都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董氏看着全哥,血脉相连那是怎么也割不断的亲缘,明明十分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滑落,董氏喃喃着,“全哥啊,是娘对不起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全哥也忍不住眼泪,哽咽道:“娘,我不苦,这些年我在太守府里也没有饿着也没有冷着,只是……只是想您和阿婆……”
“我的全哥啊……”
董氏和全哥抱头痛哭,这时候什么礼法规矩谁还记得?
一家子都陪着哭了起来,还是临春记得站在门外的楚宁之。
连忙擦了眼泪,就要来谢楚宁之,“楚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感激不尽。”
楚宁之笑的十分客气,语气里却有几分热情,“看石姑娘说的,不过是一桩小事,最多费了点行程罢了,当不得石姑娘如此客气。”
“再说啊,看着这母子团聚亲人相逢,楚某人也算是做了桩成全人的好事,这也是在给自己积功德呢。所以,石姑娘实在不必这般客气。”
这温世子好生了得,他自有京里来的消息。
知道这次这温世子回京之后便十分得圣上欢喜,亲自赐封他为安平侯世子不说,还经常召他入宫。
另外,温贵妃又传喜讯,腹中又孕有龙胎。
这安平侯府已经如烈火烹油,如今来看,只怕如今还不是最旺的时候呢。
所以温颂的一块玉佩才这么好使,让他楚宁之为了临春所求之事来回奔波。
他帮的不是临春,而是温颂。
在临春来之前,他还愁怎么和温颂再搭上关系,临春来找他,其实却是合了他的心中之意。
只是这石姑娘毕竟身份低微,这温世子再怎么欢喜,只怕日后最多也只能做个侍妾。
不过嘛,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楚宁之懂。
他要想和温颂搭上关系,唯一能靠的就是临春。
所以哪怕临春日后是去做侍妾做姨娘,他也必须趁机哄好咯。
这楚宁之这般好说话,临春不知道他心里什么盘算,倒是十分吃惊。
但人家好说话自家总没有心安理得的道理吧?
想留楚宁之吃饭喝茶表一表心意,楚宁之却道:“今日全哥母子相会,我就是再想留下来吃一顿石姑娘亲手做的饭菜,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
楚宁之话说得好听,临春也怕自家寒舍委屈了大人,只好千恩万谢送走了楚宁之。
等目送楚宁之的马车离开,临春刚一回头就吓了一跳。
董氏和全哥跪在地上,非要给临春磕头,把临春唬得连忙去拉人,“可不能这样子,舅母、表哥你们快起来。”
吴婆子却高声让临春别拉,“好孩子,你就让你舅母和你表哥给你磕个头吧。若不是外婆年纪大了,怕折了你的福分,外婆都想给你磕个头。你让咱们好好表表心,谢谢你啊……”
说到后来,这个“啊”字都变了调,吴婆子又吚吚呜呜的哭了起来。
董氏和全哥狠狠给临春磕了三个头,全哥还要再给临春磕三个头,“这是替我阿婆给表妹磕的。”
临春手足无措,跺脚道:“一家人,何必这样?”
董氏和全哥磕了头起身,全哥红着眼睛道:“虽然和表妹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可表妹却这样子为了我费心,还替我养着我娘和我阿婆,不过是几个头而已,表妹怎么受不起?”
临春却不答应,“舅母日日替我看守食摊替我做买卖,怎么能叫我养着舅母和外婆呢?本就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养不养的,按表哥说的,咱们是不是还要坐下来盘一盘帐,到底是养了还是没养?”
方寡妇也抹着眼泪帮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表妹也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来来来,全哥你过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又是哭又是笑,折腾了许久众人的情绪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饭菜是早就做好的,只是没人有心思吃,热了热一家子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虽然全哥人已经回来了,可到底他这些年有没有吃过苦,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董氏和吴婆子无比的想知道。
全哥提起从前的日子倒也不自卑不隐瞒,“虽然是卖身为奴,可主家极好,我跟着秦太守的三公子给他当了伺候笔墨的小厮。”
“也不用干什么贱活,每日里伺候三公子上学下学。三公子为人端方,念书也用功,从没有亏待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我还跟着三公子学了不少字,能看些简单的书呢。只是空下来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