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都在石家做工,虽然那人再不来后院,可到底就一墙之隔,进进出出总有动静。
他也刻意留了心,知晓临春差不多总是赶在吃午饭之前回家。
因此,他今儿个就特意守着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着了。
哪怕因为下雨,骡车上加了盖有些遮挡了视线,可雨天道路泥泞难行,骡车走得慢,王二牛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还是硬是被他看见了坐在骡车里的临春。
一看见临春,王二牛跟打了鸡血一样。
哪怕原先还有些忐忑不安,此刻竟然全忘了,只觉得那支好好藏在怀里的簪子正在发烫。
烫的他胸前滚烫,跟着一颗心也烫了起来。
烫的他什么都忘了。
飞快地从躲雨的树下冲出,王二牛一把抓住了车辕。
他力气大,那车辕被他抓着大青骡本来就在泥泞里艰难的拔蹄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扯的差点撂了蹄子。
头戴斗笠的车夫险些骂人,“你个混小子,你干啥呢?”
王二牛谁也顾不得,眼神灼灼只盯着坐在车中吃惊的瞪大了双眼的临春,“临春,我……我有话跟你说!”
临春又是吃惊又是有些烦躁,结巴道:“我……我没话和你说,我要回家,你快走吧。”
王二牛有些被这明显的拒绝伤到了,刚刚委屈的低下了头,可怀里的那支簪子还在发烫。
一咬牙,王二牛又猛地抬起了头,抓着车辕的手肌肉鼓胀,“可我有话一定要对你说!”
他抓着车辕不放,车夫有心赶路可也怕他发横,难免心疼自家的大青骡。
“姑娘,这人有话跟你说,要不你就下车和他把话说清楚吧。再说,都到你们村口了,我车钱不要你了还不行?”
车上除了载了这姑娘之外,还有旁人呢,总不好因为这姑娘一个人,害了他旁的生意。
这一个骡车上除她之外还有三四个人,此刻都拿着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和王二牛,临春脸皮有些烧烫。
不是羞,是恼。
唯一能庆幸的是这骡车上其他人看着都十分面生,应该不是一个村的人。
临春也是实在无法,那车夫打定了主意赶人。
心里恼火了起来,临春一发狠,拿着自个的油纸伞真就从骡车上下来。
那车夫见人下来了,看那混小子终于也放了手,赶紧的一甩鞭子赶了骡车就走,泥点子溅了还没来得及撑伞的临春一身。
看着身上董氏刚新做好的一身春衫,浅蓝色的细棉料子上全是黄色的泥点,临春的怒火一下子全起了来。
一边撑伞,临春一边冷冰冰的瞪着站她对面的王二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往外蹦,“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见临春下来,王二牛心中瞬间升起的欣喜简直能冲昏他的头脑,就要上前两步,可谁知临春立刻又退了两步。
王二牛方才才升起的欣喜瞬间就跟皂角泡泡一般,碎的稀巴烂。
再被临春如今用这能冻死人的眼神盯着,王二牛滚烫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我……”
临春真的心疼身上的这套新春衫,细棉啊,虽比不上绫罗绸缎,可这价钱也不便宜了。
这身衣衫是董氏晚上熬夜好久才给她做成的,针脚细致不说便是领口袖角都是用心绣了花的,临春十分喜欢。
可刚上身才半天,就被这泥点子溅了一身。
这时代可没有什么洗衣液增白皂,这泥点子靠手搓怕是极难洗干净,这身衣裳只怕也要毁了。
越是心疼越是对这罪魁祸首没有丁点好感,临春干净利落的翻了个白眼,一甩伞,油纸伞上的水滴甩了王二牛一脸,“你没事,我就回家了。”
王二牛见临春要走,又急了,这是他唯一一次鼓足勇气想做自个真心想做的事,可话还没说出口,这人就要走,这怎么能成?
“不!不!我有事!”
临春刚迈出去半步,脚还悬在半空还是顿了顿才落了下来,半天才背对着王二牛说道:“我如今已经大了,这村口的地方进进出出的都是熟人。你不在乎,我还要做人呢。”
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临春真顾不得什么口下留德,什么难听的都往外冒。
“最近小虎子在念书,有一句话我也学会了,‘男女授受不亲’。想来你也不懂什么意思,反正就是说陌生男女之间应该顾忌身份,保持距离。”
临春越说越没有耐心,她重生在这具身体里,该做的都做了。
但不包括还要去继承原主的感情问题。
本来对王二牛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可先有姚氏后有王二牛,一套接一套的做法,实在是折腾的没有好感都成了恶感。
“其实我想,我和你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事要说。若是建作坊的事,工钱我已经跟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