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院的作坊已经差不多完工了,接下来就是些收尾的活计,自然用不了那许多人。
所以临春就按照先前跟王全说定的价钱,让朱氏把说定的工钱送到了王全手上,由着王全按人头分钱。
其实每天晚上等王全他们收工之后,临春都会去后院作坊那转一转。
王全的确跟赵红柱家说的那样,手艺不差。
带的那帮子人也都不错,肯吃苦手脚也勤快细致,这作坊就建的跟她要求的差不了多少。
临春心里很是满意,因此按照先前她承诺的,若是做得好还加红包。
因此,不光妥妥的按照说定的工钱一个大子没少都给了之外,还每人多包了五十文一个的红包。
五十文一个的红包,铜钱沉甸甸的,捏在手上厚实得很分量也十足,把刘东几个喜的那叫一个眉笑眼开。
临春会做人,这活计又是他接的再介绍给兄弟几个,王全脸上也有光。
工钱和红包都收了,该散的也就散了。
剩下点的收尾的活计,王全打算就让自个儿子跟他一块干个一天也就成了。
谁知道大清早的王二牛就不见了,王全喊了他半天都没人应,去他屋里一看,才发现屋子空着,床都冷了。
王全知晓这是最后一日在石家干活,以为他又想不通了,顿时吓得手脚冰凉。
谁也来不及说了,急赶慢赶赶到石家,把个来开门的林婆子都吓了一跳。
“我说大侄子,你这大清早的你这是咋的了?怎么一张脸喇喇白的?”
王全见林婆子毫无异样,心中略定了几分,当下喘了口气道:“这不是你家的临春大方嘛,这红包给的,我这做叔的拿着心里有愧啊。所以啊,就想赶紧的把这点收尾的活计干完,也好安心啊。”
这话说的听着是没毛病,林婆子心里狐疑,看了王全几眼这才开了门,让他进去。
临春买了地之后,就打算把这块地全圈起来,哪怕空地也要圈。
只要围墙建了起来,自家做什么旁人就全不知晓了。
所以这石家的大宅还没起呢,青砖高墙已经竖了起来,沿着如今依旧住着人的石家旧院长长的围了一圈。
所以要去石家后院的作坊,就必须从石家旧院进去。
王全从前门进后门出去,这后门上还栓着门栓呢,可见是没人来过。
当下心中大定,知晓自家的傻儿子没来石家犯傻。
可转头一想王全又忍不住愁了起来,既然二牛这傻小子没来石家,那他又去了哪呢?
只是如今他人都到了石家,总不好前头还跟林婶子说要赶紧完工,这话还新鲜热乎着呢,自个就转身跑了?
王全只好硬摁下了心中的焦急,挑起了簸箕,加快了手上的活计,只想赶紧的把石家的这点活计干完要去找自家的傻儿子。
王全瞒着一肚子的心事谁也不知道,临春是更不知道王二牛“失踪”了,只跟朱氏一块推着独轮车出了门,往镇上去。
家里生意越来越多,可做买卖的地方都离家远,暂时买不了骡车,这独轮车必不能少,临春干脆又多买了一辆。
今天的日头不太好,方才开始就有些下雨,因此卤味店的生意不是特别好。
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卖了大半,跟往日不好比。
临春也不急,只交代了朱氏几句叫她好生看店,自个则撑了油纸伞就往回走。
这是商量好的,朱氏自然也没有二话。
临春撑着伞慢慢往镇外走,脚上套着的木屐跟青石路接触有些打滑,得小心些才不会摔倒。
本还打算去码头上看看食摊的生意,可看看天色越发暗沉,这雨只怕会越下越大,临春想想还是算了,干脆拦了骡车回家。
这下雨的天气,骡车的车架上也搭上了简陋的竹篾编的车盖,上面还搭了层黑色的油布,倒是勉强能挡挡雨。
临春望着骡车外飘飘扬扬的雨丝,心中不由庆幸,这江南自古便是鱼米之乡自然气候宜人,自然是好的。
只是每年的清明时节、梅雨时节,这雨纷纷的,可不叫人着恼。
着恼也就罢了,可她家如今做的这炒瓜子的买卖。
没有日头,可不就麻烦了?
幸亏她见机快也下得了狠心,花了大笔的银子把作坊给建好了。
想到作坊里的专门用来烘烤瓜子的烘炕,临春心里美滋滋的,脸上都露出点点笑意来。
只不过这好心情没有维持到家为止,因为还没到家,骡车就被人拦了。
临春看着这个在雨水中淋得浑身湿透,脸色也有些发白的人又是吃惊又是说不出的烦恼,“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淋得精湿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让王全遍寻不找的王二牛。
王二牛在村头等临春已经等了许久,哪怕天上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