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是无波无澜。
三个月,很好。
三个月之后,便是收债之时。
窗外有“扑扑”声传来,温颂拾起一旁的中衣穿好,起身将窗打开,一只灰鸽乖顺地跳上了他的手掌。
温颂熟练地将绑在灰鸽腿上的小竹筒解下,又从窗台的小碟子里捡了一把干玉米粒撒在了窗台上,那灰鸽便自顾自地啄食了起来。
这是京中府里特训的信鸽,温颂将竹筒握在手心并没有很快打开。
他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府里在问他的近况。
本来有暗卫在,自然日日都会向京里回报他的情况,只是当时依了明光道长的脾气暗卫真都撤了去,只留下几人在附近待命。
他既答应了,自然不会弃诺。
留下的那几个暗卫,他从也没有再见过。
他不主动召唤,那几个暗卫自然也不敢近他身。
因此,如今都是他自个与京中联络。
隔日报次平安,再多的便是说明光道长如何医治。
温颂将小小的竹筒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这才打开,小小的竹筒里头只有一张存许宽的纸条,不过一行字。
也不过扫一眼的功夫,温颂便将纸条放在了油灯上点燃烧成了灰。
再研了墨舔了笔,只如从前一般报了平安,却不提自个身上的毒可治之事。
这一次中毒,他遭的是无妄之灾。
祸从天降,倒霉的是他,看清的也是人心。
想起京中,温颂执笔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明光道长说过,他中的这毒,只能是从口入。
从口入……温颂嘴角缓缓浮起一丝冷笑,从口入可不就可笑了?
他堂堂侯府嫡子,饮食自有人精心打理,便是外出用膳,亦有专人负责检验。
这从口入,外人是做不到的,既然外人做不到,自然只有亲近之人了。
亲近之人……温颂将冷笑收回,埋头继续回信。
从中毒到如今,再到他悄然离京,也有半年之久,有些人,怕是要摁捺不住了吧。
他正是要将这潭水搅浑,这水若是不浑,他又怎好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