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不怕没想头,就怕有了想头却很盲目。
确定了日后开食摊的大部分主顾都是这些苦力的临春,心里就有了计较。
这些干些粗活、重活的苦力,日日在码头上辛苦觅活,赚的都是血汗钱,想必也没人会舍得大手大脚的花自己辛苦赚来的钱。
临春再仔细看看附近,有不少还没揽到活计的汉子,都蹲在角落里,从怀里掏出自家带来的冷饭团就着冷风填肚子呢。
可见,还是有不少节俭的人可真是连多一文钱都不舍得花呢。
临春的眉头忍不住打了结,若是这样的人多了,大家都不舍得花钱买吃食,她开个食摊不过做个小本生意也是赚点辛苦钱,这还哪来的客人哪来的赚头?
所以,这开食摊卖什么,真的是重中之重。
首先要便宜,这是最重要的。
其次是便宜还能吃得饱,若是吃不饱怕是再便宜来吃的人也会觉得不划算。
最后要便宜能吃得饱,还要味道好。
若是这三点都做到了,能花不多的钱,就能饱饱地吃一顿又美味又热腾腾的饭菜,怕是一般的人都愿意舍得花这个钱的吧?
再若是名气做响了,口口相传,她家食摊的名头打出去了,怕是那些本来愿意吃自家带的冷饭团挡饥的人也愿意试上一试的吧?
因此,她也很不必费心去弄些什么华而不实的菜色来卖,怕是弄出来了,也没人会来吃……不,不是没人会来吃,应该说,也没人舍得吃。
那她先前想的那皮蛋什么的,怕是不太好卖,毕竟皮蛋要用鸭蛋或是鸡蛋来做,这成本高了再怎么也卖不便宜。
临春有些可惜,不过在心里打了个转就想起了昨儿个卖青团方子的事。
青团方子能卖,这皮蛋的方子自然也能卖。
不过如今临春手上有了银子,暂时也不急缺银子花,倒是不想就这么把皮蛋的方子给卖掉。
那该怎么用皮蛋赚钱,临春心里渐渐有了些想法,但是再怎么也得先把皮蛋给做出来。
皮蛋制作也得时间,所以先不着急,眼前要紧的还是得先把开食摊的事情给定下来。
于是依着昨晚上说的,临春母女两个卖空了竹篮子里的青团,便去找那王大牛。
有了昨儿个遭贼的经验,临春特意将那装满了大子的钱袋死死塞在了袖袋里。
这袖袋还是昨儿个晚上方寡妇瞒着林婆子,偷偷在屋里特意给临春缝的。
这袖袋极大,里头还用了临春提的法子,开了几个小洞,如今也没纽扣,临春就让方寡妇在袖袋的边上缝了几条细绳代替纽扣。
因此临春的袖子沉是沉了些,可到底比藏在怀里好多了。
既不显眼,只要自己当心些也不容易被偷。
拖着这沉甸甸的袖子,母女两个在昨天那老大爷指点的方向,果然找到了漕帮的那间屋子。
那屋子也不大,就在码头街上最末尾的地方,旁边就是一家杂货铺。
到了那屋子前头,临春抬头看看,也没匾也没招牌,倒像是户普通人家住的屋子。
只不过与普通人家唯一不像的,就是那些进进出出的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些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汉子,每个人的精神气看着就跟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样。
更别说他们身上穿的统一的短打,腰间还系着根格外显眼的红腰带,跟昨儿个见到的王大牛是一样的打扮。
看到这些人,临春再没怀疑的了,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拉着方寡妇就要进去找王大牛。
可谁知,一拉竟然没拉动。
临春古怪极了,赶紧回头看方寡妇。
只见方寡妇一贯严肃的脸竟有些微微泛红,见临春望过来,居然扭扭捏捏地低下了头,悄声道:“咱们母女两个都是妇道人家,这屋里进出的都是些男人,我又是个寡妇,怕……”
最后一句话,方寡妇没说完就歇了嘴,可临春听懂了。
她也是忘了,她自个是从男女平等的时代来的,这屋子进出的虽都是些男人,对她而言自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可对方寡妇而言就不一样。
她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如今这世道并不是十分讲究“男女大防”可到底还是有几分规矩在的。
更可况方寡妇还是个寡妇,俗话总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也的确不太好到这些男人多的地方去,该避嫌就得避嫌。
临春一拍额头,“是我太心急了,倒忘了这个。要不,咱们都不进去,请人进去帮忙找一找王大哥?”
这个主意好,方寡妇连忙点头。
临春左右瞧了瞧,眼见一个稍微面善些的从她们母女两个面前走过,就要进去那屋子里头,赶紧上去朝他喊了声:“大叔!”
相由心生也不是白说的,这人看着面善果然也是个好说话的,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