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寡妇见他不肯细说也不强求,指着地上那还跪着头上也还套着个竹篮子的人道:“这小子不长眼,偷到咱们临春这了!方才被我逮住了,我这不正想着要不要送他去见官!”
听方寡妇说了个仔细,王大牛面上的神情也正经起来,“不瞒婶子,如今我在这码头上大小算是个管事的,这偷盗的事也归我管。若是婶子信我,这小贼就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方寡妇有些犹豫,先不说偷银子的事,方才这小贼可是狠狠撞了临春一下,可把她心疼坏了,若是轻轻放了这小贼她自然不肯。
“这……”
方寡妇还在犹豫呢,临春已经上前喊了一声,“王大哥!”
王大牛见到临春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自家二弟的心思全家已经没人不知道。
虽然依他看,石家这闺女身子却是单薄了些,怕是日后不好生养,不过自家二弟却是像是认定了似的,他也拿这傻小子没法子。
说不得这石家闺女日后就要做他的弟媳,所以如今见了临春这王大牛自然努力要笑得越发温和可亲。
“石家妹子!”
临春见王大牛的做派,再加上方才他说的什么“在这码头上管事”就想到了先前她打听消息的那老大爷说的“漕帮”好汉,怕不是王大牛就是在给这漕帮做事?
“不瞒王大哥,今儿个还是我跟我娘第一遭在这码头处做生意,谁知道竟然遇到这种事。也亏我娘反应快,才将这小贼给捉住了。”
临春也不愿轻轻放过这小偷,“原还觉得这码头上样样都是井井有条,做买卖的也都安分老实,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安心做做买卖,可谁料还有这种事,真真叫人恶心。”
“说句心里话,此风不可长。若是轻轻放过这人,怕只怕日后就有人有样学样,这码头上的治安也会越发差了去。我跟我娘信王大哥,愿意将这小贼交给王大哥,也请王大哥秉公处理,不要寒了咱们的心!”
王大牛原先还是面上带着笑,可听到后来,面色也越发严肃了起来,听到最后更是朝临春抱了抱拳,“婶子、石家妹子,请你们只管放心,我王大牛虽然不是个东西,可说话却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
说到最后,王大牛又抱拳团团转了一圈,朝那些看热闹的正色道:“如今这码头上,虽不敢拍着胸脯说,再没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可有咱们漕帮的人在这里一天,就得管着这不让大家伙寒了心。”
“还请大家放心,今儿个我王大牛的话就撂在这,日后再有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发生,大家只管找我王大牛,我王大牛必然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原本这样的人赃俱获,外加苦主也在的,就该把这小贼扭送到官府去,可既然这王大牛非要出头,再想想先前那老大爷说的,怕是他们漕帮的人也有他们的规矩。
再者,王大牛已经把话都压在这了,临春也不好非要硬和他犟着来。
毕竟日后她们家还想在这码头处做买卖,能卖个人情就卖个人情,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好说话。
王大牛扭了那个似乎被方寡妇踢伤了腿的小贼要走,临春又叫住了他,“王大哥,还想跟你打听个事,我和我娘今儿个第一遭在这做买卖,虽然只赚了点小钱,但码头上的规矩我们也打听过了,正想问问王大哥,今儿个的辛苦费该去哪交?”
按那老大爷说的,交多少但凭自个的心意,可今儿个临春可算是做了一笔“大”买卖,她就有些摸不准这个分寸,想着正好可以问这王大牛一问。
王大牛一楞,“今儿个出了这样的事,好在婶子反应快,不然就怕要血本无归了。原也是我们没治理好的缘故,今儿个我王大牛就做主了,婶子你们只管回去,今儿个的辛苦费就免了。”
“这怎么好……”
人家客气,方寡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是有规矩的,也不好就免了咱们的……”
方寡妇泼辣精明是一回事,却不是好占小便宜的人。
一码归一码,该怎样还是得怎样。
王大牛豪爽笑了,“不瞒婶子,咱们这码头虽然不大,可每天人来人往的也不少人了,所以咱们这码头也是分了许多块,每一块分人管,而这一块地儿正好归我管。若是今儿个婶子你们被偷了的这事反应到上头去,我可是要吃挂落的。说起来,还是婶子你们帮了我的忙。”
“所以,论起来正经还该是我跟婶子你们道声谢。今儿个的辛苦费,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收你们的。若是婶子不好意思,明日多赚些再记得来交就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寡妇和临春对视一眼,就笑着谢过了王大牛。
见着王大牛毫不客气地拎着那小贼分开人群走了,临春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今儿个可多亏了娘腿脚快,不然……”
方寡妇将方才王大牛还给她的,原本罩在那小贼脑袋上的竹篮子叠进另一个空篮子里,单手拎了,闻言哼笑道:“这种小蟊贼,就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