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过方寡妇,临春又抬头看向了那船上还等着她回话的丫环,“这位姐姐,真请您放心,虽说咱们这的确是乡下小地方,可是咱们这取材就新鲜哪。再说乡下人做惯了活计,虽自然不如姐姐你们平日里用的精致,可新鲜干净还是敢打包票的。”
那丫环“咯咯”笑了,“这话倒真没说错!论吃的你们这乡下小地方怎么能比得上京城?只不过呢,这船上的日子呆久了,也就贪图那一点新鲜。”
又道:“你也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这若是主子用的好,自然少不了你的赏,你我自然都高兴。可若是主子用的不好,这倒霉吃挂落的第一个人可不就是我吗?”
顾客就是上帝,她爱说黑那就是黑,她爱说白那就是白的,临春才不会跟她去计较一时谁口舌锋利、言辞有趣。
“姐姐说的是!您看您这是要来几个?”
反正她是不怕的,这地方可不跟现代似的,那真叫一个无污染纯天然,都是山野里取来的食材,这青团做出来可比她在现代吃的更好吃,所以她是不怕的。
更何况,既然想好了要在这码头处做生意,像今儿这样的事不可能只有第一遭就没了第二遭,若是怕刁难怕委屈干脆还是别做啥生意了。
那丫环挑剔地瞥了眼临春母女两个,靠在船头就这样懒洋洋地绕起了帕子,“这吃食么,论精不论多,再好的东西吃多了总会腻,又不是猪……谁似方才那谁,一买买那许多?”
方才那什么何老三一高兴就哈哈笑,一买就买那许多,她在上头看了简直乐坏了,真真是粗鄙之人,连她一个做丫环的都看不上眼。
任她说什么好的歹的,临春只面上带笑认真听着。
好容易才听那丫环开金口说定要三个,赶紧找了干净竹叶仔细裹好了三个青团。
那丫环发了话,自然有殷勤的船工从船头丢下系着绳子的干净篮子来。
临春见那篮子里丢着六个铜子,也不慌先拿钱,见自家带着的干净竹叶还有许多,干脆取了几张先铺在了那篮子底下,再将方才裹好的那三个青团一一放了上去。
取了钱又学着先前看到的,临春用劲扯了三下那根吊着篮子的绳子,上头拽着绳子的人反应很快,马上就“吭哧吭哧”地拽着绳子将那篮子给吊了回去。
“姐姐,我不走,就在这底下候着。无论你家主子用得好不好,还劳烦姐姐出来告诉一声。倒不是为了讨赏,只咱们这做生意的,既然先前姐姐说了那话,我自然也不能随便就这样走了。”
她家日后只怕都得长长久久的在这码头上做生意,只怕像这样难缠的人还会见得更多,她又不是只赚这几文钱从此之后就不做生意了,怕她个毬?
那丫环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挥了挥帕子,提着那篮子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等着吧”
相比临春的胸有成竹,方寡妇倒是有些不安,悄悄扯了扯临春的袖子,轻声道:“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待会儿不会故意刁难咱们吧?要不……咱们就莫理她,走了便是?”
依了方寡妇想的,反正这人是在那楼船上的定是要走水路,怕也只是在这码头处停靠些时候就要走。
这一走就是天南地北,谁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碰上?
反正钱也赚了青团也卖与她了,何必在这苦等着给自个找不痛快?
临春却摇了摇头,“娘,您仔细瞧瞧,咱们这会儿子功夫就卖了好多青团出去,铜子一个一个地收了进来,咱们又是新面孔,这附近跟咱们一样做这吃食买卖的也不少,就怕有人已经红了眼。”
“旁的倒不怕,可咱们日后可不得天天在这码头上做买卖?”
“今儿个咱们要是就这样走了,万一待会儿方才那人见咱们不在闹出点事来,她找不着咱们也就罢了也奈何不了咱们,可旁边这些做买卖的呢?万一有那一两个碎嘴的,日后逢人便说咱们母女两个做买卖不诚信,明儿个咱们也别想再卖啥青团了。”
“这……这么严重?”
方寡妇料理家务下地干活那真是一把好手,可这做生意嘛……还真没试过,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名堂多少花巧。
听临春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左右瞧了瞧,果见有几个也是做那吃食生意的,见她看过来对她都没什么好脸。
方寡妇甚至还瞧见有人正偷偷在瞪她,顿时信了临春的话。
“那该咋办?真就在这傻等?”
又低头看看臂弯里挎着的竹篮子,方寡妇皱着眉头道:“这日头越升越高,眼看着就要过了这吃早饭的时辰,这青团放久了怕也会冷,若卖不出去了也实在可惜。”
临春算了算,方才那丫环买了三个青团,剩下的青团也就不到十个了,再掂掂腰上那沉甸甸的钱袋子,临春笑了,“就等着吧!也没几个了,便是卖不出去带回去自个家里吃也成,昨儿个小虎子不是还嚷嚷着说没吃够呢。”
这上好糯米粉做的青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