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方寡妇此刻满心的激动和自豪,就见临春又取了一张竹叶夹了一个青团裹好了,再递给了那捧着满怀青团还没来得及走的中年人,道:“大叔,不瞒您说,今儿个还是我家第一天做这小买卖,您啊就是我家开张的第一人,又承蒙您的吉言又照顾了我家的生意,不知道怎么感激您,这就多送您一个青团表表谢意!”
那中年人打小就出来闯**,到如今,走南闯北也做下不小的生意,倒是真没见过跟临春这样的姑娘家,做生意做的不卑不亢,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气度,嘴又会说话还这样讨喜,他也是真真服气了。
见临春一脸的诚意满满,他摇摇头也不跟临春客气,接过临春递过来的那个青团,笑道:“你这姑娘……我何老三可真是服了!”
边笑边嘴里呼着有趣,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他,腆着个肚子捧着满怀热乎乎的青团摇摇摆摆的就这样走了。
不提那何老三,这有了头个开张的,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
旁边的那些个方才围过来的,这下见那何老三走了,一个个的都掏出钱来,这个要一个、那个要两个。
虽然再没有跟那何老三似的,一要就要那许多的,可架不住人多啊。
这不眨眼的功夫,七八十个青团就只剩了十来个。
两个沉甸甸的竹篮子,一下子就空了一个,剩下的另一个也只剩了原本一半都不到的重量。
竹篮子是空了是轻了,可临春腰间的钱袋子却是沉甸甸的直坠人。
明明还是春日里,这时候时辰还早,太阳照在身上也只是暖融融的并不大热,可就忙了方才那么一会儿子功夫,临春和方寡妇的额头上都挂起了汗珠。
也不是热的,大约是激动的吧?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眼睛俱都亮晶晶的。
方寡妇举起袖子给临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剩这十几个,今儿个应该能卖完了吧?”
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放心好担心的?
临春笑嘻嘻的,“肯定能!”
又道:“娘,这块儿要买的人几乎都买过了,咱们不如到前面去吆喝吧?”
方寡妇再没有像此刻这样信过临春,临春说啥只会应“是了”“好!都听你的!”
说完就抢了那两只竹篮子挎在手臂上,不让临春沾手。
临春也心疼她挎了一早上的竹篮子要跟她抢,方寡妇没奈何只好将那只空的竹篮子塞到临春手上。
也不管临春依不依,抬脚就要走。
她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临春这丫头刚病好没多久,如今又要操心家里的事,可不敢让她多受累。
临春知晓方寡妇这是心疼她,争不过她没法子只好笑笑又无奈地摇摇头。
“哎哎哎!”
母女两个正要走,头顶上方突然听见有人喊。
临春连忙抬头看去,原来还是先前那个最早问她她家青团是啥的那人。
那人也不知道在船板上看了多久了,这下青团都快卖空了临春母女两个也打算离开了,这又发声喊硬把人给喊住了。
“哎呦!可不好意思,把您给忘了!”
被何老三一打岔先做了他的生意,之后就忙个没停,倒真是把最早的这人给忘了,临春连声道歉。
那人也不介,反正先前她也只是在船上呆着无趣了,主子也不让人伺候,这才自个寻摸着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热闹,刚好听见临春那一声喊这才好奇才出声问了句。
“你家的青团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吃?”
那人年纪挺轻,头上还簪着花,手里握着块帕子就这样懒懒地扒在船头探出脑袋来问临春。
临春估摸着她的打扮,又看看她在的这艘船,是艘吃水深模样也不小的三层楼船。
能坐这种楼船的,一般都非官即富,可这样的人家家里的女眷万不会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心里计较了会儿猜着约莫这人是个得宠的丫环,没事做无聊才会这样懒洋洋的,也不怕偷懒被主子骂。
不然,若是真急着要买吃食,哪会等到如今才这样慢腾腾地发问?
不过不管怎样,她只是个做生意的,卖谁不是卖?
人家是丫环,她如今过的还不如个丫环呢。
因此临春一如方才般笑眯眯道:“万不敢骗这位姐姐,自家手做的,若问好吃干净那肯定是敢打包票!”
那丫环呶呶嘴,她才不信这种乡下地方能有啥好吃的东西,她如今跟着主子又要回京里了,京里什么好吃的没有?
春日暖融融的晒在人身上舒服极了,那丫环恨不得能伸个懒腰,突然间就觉得跟这乡下妮子搭话真是无趣,转身就要走。
可不知怎的,刚脚一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回转身探出身子朝临春笑道:“方才我在这依稀听你在说,你家这青团是竹笋什么馅的?”
临春见她分明转头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