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药递出去。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今日见你的手冻伤了,给你送药过来。”
阿柔看了看男人手里的药,再看看男人。
凉水一般的月光下,男人的脸孔显得格外冷峻,深邃如寒潭的双眸恍若永夜。
但从他薄凉的唇角,她看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我.....我不需要,我家里有很多......”她鼓足勇气拒绝纪南风,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她拿不准男人到底对她有什么意图,她只想赶快离开。
纪南风上前一步,握住她没来得及拨电话的手。
阿柔用力去推男人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纪南风命令她:“别乱动!”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阿柔不敢再动。
修长的手指打开盒子,将药膏挤到她皲裂的手背上,又细心的替她抹匀。
冰凉的指尖触上伤口时,格外小心,生怕弄疼她。
这个时候,她在他眼里,是那个他放在心尖尖上,需要他尽心呵护的人。
是他的沈知意!
阿柔从没被人这样温柔以待,害怕中竟生出一抹温暖。
纪南风将药膏装进盒子,随后塞到阿柔口袋里,“每晚睡前记得抹上,这药很管用。”
阿柔从怔楞中回过神,忙去掏药要还给纪南风,但纪南风没等她掏出来,就转身离开了。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情不自禁!
她不是他的沈知意!
阿柔拿着药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踌躇的要死,一回头看到巷子那头正朝她跑来的冯国邦。
冯国邦显然也看到了纪南风,但他没有追上,等他跑到路口时,纪南风的车早就开出了老远。
两人亲近的这一幕像一个信号弹,一瞬间在他脑海里炸开。
那个一直以来的怀疑终于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抗拒他,是因为她惦记着别的男人!
这个可耻的想法得到确认后,冯国邦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一般失去理智,愤怒的拳头朝遒劲的树干砸去,仿佛那棵树是纪南风。
阿柔吓的不知所措,连忙将药扔进垃圾桶,哆哆嗦嗦掏出纸巾将手背上的药膏擦干净,这才跑去阻止冯国邦。
这药膏,她怕他误会。
她死死抱住冯国邦的胳膊,快吓哭了。
“国邦!国邦!你先冷静下好不好,你这样会伤到手的。”
她没想到冯国邦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想解释,但冯国邦不听。
他猩红着双眼将她推开,“贱人,滚开!”
明明和他定了婚,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这不是下贱是什么?
阿柔被他推的跌到地上,尾骨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脸色霎时间变的惨白,眼泪也疼了出来。
冯国邦觉得还不解气,四下看了看,看到一块石头,抓起来朝着纪南风的车子离开的方向狠狠砸去。
狗男人!
剧烈的喘息后,他从地上拉起阿柔,将她拖回家,扔到**,随后将门反锁。
他要惩罚她,让她知道背叛他的后果!
阿柔被冯国邦的疯狂吓傻了,浑身哆嗦的不成样子。
知道自己挣不过警校毕业的冯国邦,只能蜷缩在墙角,用双臂护住头。
“贱人,你刚才和那个男人在做什么?”
“混蛋!全他妈的混蛋!”
“你们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啊?还是傻子?”
“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
冯国邦额角青筋暴起,轮着拳头,一句句逼问阿柔。
阿柔被他疯狂的吼叫吓得头皮发麻,哭声梗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来。
为什么要误会她?
为什么要欺辱她?
委屈、心酸和着恐惧将她紧紧包裹。
在冯国邦一声声的质问下,她像个溺水的人,抓不住救命稻草。
“不说话就是默认对不对?”
虽是问句,但其实他已经得出了结论。
这个结论将他的愤怒推向了**。
“砰—”
他突然抄起桌上的台灯朝地上狠狠砸去。
阿柔吓的捂住耳朵,泪流满面,全身抖的像筛糠。
她觉得下一秒冯国邦的拳头会砸在她身上。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他比我有钱,光那辆车子,我就是攒上一辈子的工资也买不起。你无非就是贪图他的钱财罢了。阿柔,你怎么这么贱?”
男人光鲜的外表和那辆上千万的壕车最大程度的激发了他的自卑,更是伤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