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便已经停下，自家姑娘直接撩开车帘跳了下去，直奔对面的蒿草丛。
蒿草丛的一旁，静立着一人二马，她揉揉眼睛，仔细朝那人脸上看去，怎么看怎么像是卫将军。
可卫将军不是在潼水关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等她再次低头揉揉眼睛，重新朝那个方向看去时，偌大的旷野上，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不但一人二马不见了，连姑娘也不见了。
只有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南栀姑娘放心，小姐没事，她让我继续驾车前行，柳四公子也在后面跟着，你要是觉得累了，我们就靠路边歇息一会儿。”
“姑娘去哪了？”车夫虽然解释了，但她依旧不放心。
车夫笑了笑，道，“小姐说，她要去策马奔腾，潇潇洒洒，共享人世繁华了。”
南栀一呆。
好吧，这的确像是自家姑娘会说出的话。
另一边，柳暮吟翻身跃上卫廷骁专门为她牵来的马匹，一夹马腹，想也不想，便朝着前方的宽阔大路疾奔而去。
卫廷骁什么也没说，只寸步不离的紧随其后，柳暮吟就这样随心所欲的策马疾驰了一阵，才放缓马速，侧首看向身旁与自己并驾齐驱的人。
“这次怎么不拦着我了？”
他看向她因为连续奔袭后，略显酡红的脸，道：“我拦你，你就会听么？”
她昂然抬头：“当然不会。”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你也不是那种只要我拒绝，就一定会妥协的人。”
“你怎的知道，我不是这种人？”
他的反问，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扭过头来，纳闷地看向他：“难道不是么？如果我说，这一路上我都只要骑马，不坐马车，你会同意么？”
“小事一桩，我为何不同意？”
她瞠大眼睛：“那……如果我要像茹娘一样，做你的副将，随意出入军营，和将士们称兄道弟，你会同意么？”
“我虽觉得不甚妥当，但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如你所愿。”
她眼睛睁得更大，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说，他竟然就同意了，她想知道，他如今对自己的纵容，到底能到怎样的程度。
“那如果我要学功夫，和你一起上阵杀敌呢？”
他好笑着说道，“就算想要试探我，也找个令人信服的方式，你知道，这种事情，别说我不同意，你自己也不会去做。”
她也跟着笑了，是啊，这种连自己都觉得荒唐，觉得不可理喻的条件，她又怎会郑而重之的向他提出呢？
“没意思。”她轻轻叹着：“你太了解我了。”
他却道：“不，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只是明白，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姑娘，其他的，我一概看不请看不透，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在七情六欲这方面，我这辈子都无法赢过你。”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夸奖吗？”
他苦笑一声：“你瞧你，又在顾左右而言他了。”
“我哪有。”在感情上，时刻保持清醒，这不是正常人都该做到的吗？
只有足够理智，才能不被感情所累，不被感情所累，才能不做出错误的决断。
“暮吟，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清醒，那么冷静，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是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可每当我仔细去思考这些问题时，就会突然意识到，你也不过是个双九年华的少女，你对人心哪里能看的那样透彻，你总是与我若有如无的保持着距离，无非是对我还不够信任，因为我们彼此的结合，本就带着不纯的目的，你怕有一天，我会如法炮制，如当初迎娶你一般，再与其他女子结为夫妻，你为了当那一天来临时，不至于无法抽身，只能让自己，永远不要走进这个会困扰你的枷锁中来。”
他一语中的，她却下意识反驳：“不是这样的，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你再娶。”
“骗人。”她分明是个坦**直爽的姑娘，在自己这里，却说了无数的谎言：“能当着众多的柳家族亲，放言女子也可以得到如男子一般的公平待遇，自强自立，无需依赖旁人的你，怎会甘愿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夫君？”
好吧好吧，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他看穿了，这样明晰的洞察力，还说什么看不透看不清自己，他其实什么都明白，所以这段时日，才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自己。
可他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是想自己明确告诉他，自己愿意与旁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还是完全不在乎他再娶的行为，只要他还能够如之前一样对自己好便足够了？
既然他想要答案，那她就真真切切的告诉他，“是，我不愿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在我心里，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能称得上是夫妻，三妻四妾的那种，只能勉强算是床伴，我不介意你另娶，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毫无保留的协助你，但只要你另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