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怕鬼吗?”
“我是怕鬼,但他又不是鬼。”
她想说,吴侪虽然不是鬼,但他长得像鬼。
呃,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人了?
于是换了个说法:“他那些伤疤,总是不太好看,尤其到了晚上,多吓人啊。”
南栀却用一种“我怎么不觉得吓人”的眼神,看着她:“这又不是他的错,错的是那个放火的人,他也是受害者,那场大火,夺走了他所有亲人的性命,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南栀讨论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或者说,在南栀的心里,只会觉得吴侪经历凄惨,放火之人无情,至于他脸上被烧伤的疤痕,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或许是自己肤浅了,只盯着别人的样貌刨根问底,事实上,样貌又能说明什么呢?无非是一具皮囊罢了,什么都代表不了。
“好,咱不纠结他的长相了,我就问你,如果把你嫁给他,你可会觉得委屈?”她隐隐约约猜到,吴侪提的那个要求,会是什么了。
“啊?”南栀睁大眼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什么啊?你一定听清楚了我刚才的话,别给我打马虎眼,老老实实回答我。”
南栀心知装傻失败,只能道:“我不想离开姑娘,我要一辈子侍奉姑娘,哪里都不去。”
“别拿我做挡箭牌,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想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就为了报答我将你从绣坊带出的恩德,就算要报恩,这十几年做牛做马伺候我,也已经还清了。”
“可我是真的不舍得离开姑娘。”这是南栀的心里话,这世上,还没哪个男子,能比得上姑娘在自己心里的重要程度。
“这么说,你也喜欢那个吴侪喽?”
“我不喜欢他!”南栀紧张的喊了出来,生怕自己说慢了,姑娘就真的把自己嫁给他了。
“好,只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答复,我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虽然北渊军需要吴侪,而将南栀嫁给吴侪,有助于笼络他,但只要南栀不愿意,她就绝不强求:“他应该还会来向我要人,你放心,我会让他死了这条心的。”
听了她的保证,南栀却开心不起来,忍不住问:“姑娘打算怎么做?”
“这你就别操心了,总之我自有办法。”
“姑娘,他……他也是个可怜人,你不要为难他。”
处处都在替吴侪着想,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样子。
唉,真是难啊,感情这种事是最难说清楚的,南栀的性子向来内敛,做事又喜欢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放在旁的事情上倒也算了,可跟这吴侪之间的牵扯,却着实叫人头疼。
等等再说吧。
离选举家主的日子越来越近,其他的候选子弟都开始各处走动,为自己寻找有力的支持者,就连柳霖,也拜访了几位族中长辈,可只有柳仲卿,每天待在自己的一进院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点也不着急。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选拔家主胸有成竹,但实际上,他压根就没考虑这件事情。
这日,柳慕吟去梅园折了几支梅花回来,今年的梅花开得尤为旺盛,折几枝回来摆在厅堂里,也能显出些盎然生机来,不会那么沉闷,刚把梅枝插进花瓶里,就听门外的南栀道:“四少爷?您是来找姑娘的吧。”
她转身,正巧看到柳仲卿手里拖着个不大的木匣子,正跨过花厅的门槛:“三妹妹,擅自来此叨扰,还望见谅。”
她赶忙迎上去,她对柳家其他人并无好感,唯独对柳仲卿,她是真心将他当做亲人对待的:“四堂兄客气了,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哪来的叨扰?快,进来坐。”
南栀很有眼色,立马斟了茶给柳仲卿端来。
虽说她不反感柳仲卿,但也担心,他是为了柳念馨的事情而来。
那件事,的确是霖儿不对,她也教训过他了,可若是柳仲卿不肯罢休,执意要惩戒霖儿,她会非常为难。
好在柳仲卿并未提及柳霖唆使厌厌伤害柳念馨的事情,他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子上,略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天,我随手做了个小玩意,想着送给你,你若不嫌弃就收下。”
若是旁人送的东西,她或许还有几分不屑,但柳仲卿的礼物,她却很是期待。
好奇地揭开盒盖,里面竟是一条造型独特的手链。
柳仲卿送首饰,可与浪漫搭不上边,她取出那手链,自然而然问:“这个有什么用途?”
指指手链上的一处凸起,柳仲卿比划着:“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按下这里的机括,手链就会呈伞状打开,可以用来防身。”
这么厉害?她很是惊奇:“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
得到答复后,她按下那处不怎么明显的凸起,咔咔几声后,手链的连接处顿时散了开来,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