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脸色剧变的南栀,柳慕吟什么也没有问,她压下心底的那些酸楚,笑着对南栀道:“好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别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快跟我进去,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酥黄独和杏仁茶,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南栀点点头,跟着柳慕吟一起进了柳府大门。
绕过影壁时,南栀几不可察地偏过头,以余光朝着府门外看了眼。
她以为自己的举动无人察觉,却被柳慕吟看得清清楚楚。
回到从前居住的小院,南栀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没想到我们还能回来,但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要是老爷……老爷还在,那该多好……”
是啊,要是父亲还在,他们一家,便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其乐融融的坐在花园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赏花品茗,嬉笑打闹。
就如霖儿说的,世事无常,美好的东西总是易碎,徒留那些记载着往事的碎片,却再也拼不回一个完整的人生。
真的,很残忍。
然而过去可以缅怀,却不能沉溺,如今她有霖儿在身边,南栀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一切已足够完美,她生怕自己太过贪心,老天连这最后的完美也会收回。
所以,她要对现下心怀感激,去尽可能的享受当下拥有的一切。
“爹一直都在。”她看向记忆中熟悉的花园,仰起脸上,唇角微微上扬,在这个充满美好记忆的家中,她一定不能愁眉苦脸,要开心的笑,这样才能让父亲的在天之灵放心:“只是我们看不到他而已,但他会永远陪着我们。”
是吗?南栀环顾四周,突然看到站在花园外面的少年,心中一跳,吓得往她身边凑了凑。
“怎了南栀?”她问。
南栀看着花园的入口方向:“姑娘,不知怎么回事,我觉得小少爷他……他现在变得好可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霖儿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南栀只是和他说了两句话,就有如何强烈的感觉吗?
她不动声色,只微笑着安抚:“霖儿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孩子,现在的他变得严肃一些,也是正常的,你习惯了就好。”
不,不只是严肃,小少爷的眼睛里,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但是只要看到,就会浑身发冷的东西。
为了不让姑娘为自己担心,她晃晃脑袋,不再多说了。
拉着南栀来到卧房,端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吃食,以往南栀见到这些点心,都会高兴的双目发亮,手舞足蹈,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所有点心全部塞进肚子,此时看到桌上色泽诱人的点心,脸上却没有半点欢喜的样子,柳慕吟不禁问:“怎么了南栀?不喜欢吗?这些可是你最爱吃的,拿一块尝尝。”
南栀很听话,取了一块,小小的咬了一口。
柳慕吟看着着急,以往的她,吃起东西来,可不是这种形容。
她给南栀倒了杯茶水:“怎么回事?被吴侪掳走了一段时日,连吃起东西来,也变得这么矜持了。”
南栀突然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否认:“没有,我……我就是……不太有胃口。”
“生病了吗?”她用手背,探了探南栀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南栀放下手里的点心:“姑娘,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请大夫,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心里有些难受。”
“难受?”她仔仔细细看着南栀,想到她种种奇怪的表现,试探着问:“南栀,你实话告诉我,这段时日,吴侪到底是怎么对待你的,有没有折磨你?欺辱你?”
南栀却发起了呆,没有立刻回应她。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她叹口气,将南栀面前的点心推到一旁,然后把斟满茶水的茶杯,塞到她掌心:“吴侪临走前,让你不要忘了承诺,你究竟答应了他什么?”
南栀还是不说话,许久后,她抿了口茶水,将头垂下:“姑娘,吴侪他……他没有折磨我,他……”
她静静听着,没有催促。
南栀将头埋得更低,“他说……他喜欢我……”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耳尖迅速泛起了红。
柳慕吟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其实从点点滴滴中观察,便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她不想问这段时日,南栀和吴侪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但她必须确定南栀的想法:“那你怎么回他的?”
南栀捏紧了手里的茶杯:“我……我说……我不喜欢他。”
“啊?”这丫头还真够直接的,“你……真的这么说?”
南栀点头:“嗯,因为他要对姑娘不利,所以我告诉他,我讨厌所有会伤害姑娘的人。”
她顿时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吴侪没有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