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柳霖冒着生命危险送回来的情报,众将皆是震愕不已,唯有卫廷骁一脸平静。
其实在来衡阳之前,他就已经猜到孙稷的真正目的,并非只是占领衡阳,而是要以衡阳为饵,诱使他下令全军出战,再联合其他势力,将北渊军一举歼灭。
他只是没有料到,孙稷会与公孙钦联手,更没想到,孙稷为了要除掉北渊军,竟愿意将衡阳割让出去。
“主公,既如此,我们不如趁现在出兵,杀他们个猝不及防!”有人提议。
另一人出言反对:“不行,敌人深浅未知,贸然行动恐怕不妥。”
“可再等下去,等公孙钦那三万援军一到,我们也是必败无疑!”之前出言提议的人又道。
“实在不行,我带上一队人马,趁夜杀到敌军营地去,先烧了他们的粮草,若是没有粮草,他们就撑不了几天!”又有一名大将出言提议。
“没有用的,整个西北之地都是孙稷的属地,他根本不愁粮草问题。再者,你带人冲去敌营,焉能活着回来?”
“回不来就回不来,只要能杀了孙稷那狗贼,我死的也值得!”
“主公。”人群中忽而站出一个人,是封肇:“让我去吧,烧毁粮草虽不可行,但也能拖住敌军一阵,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直接斩杀孙稷。”
一直漠然不语的卫廷骁终于开口:“你打算带多少人马去?”
封肇略一思索:“五百勇士足矣。”
“我若是同意了,你便准备带着这五百人,一起赴死,是么?”
封肇单膝跪地,肃然道:“宁以义死,不苟幸生,若能以卑职之命,换取我军此战大捷,卑职与众将士皆死得其所!”
“我不同意。”卫廷骁斩钉截铁:“孙稷老谋深算,只怕届时你非但没有死得其所,反而会白白牺牲。”
“主公,卑职愿冒险一试。”
众将见状,纷纷站出道:“卑职也愿冒险一试,望主公应允!”
望着面前纷纷跪地请愿的将领,卫廷骁将手边的军事布阵图合上,淡淡道:“都出去吧,此事明日再议。”
众将自然不肯,再度请战:“主公,时不待我啊,卑职死不足惜,但北渊军绝不能败!”
“实在无法,我们大不了撤回潼水关,将衡阳让给孙稷那厮!”似乎哪一种方式都不可行,有人心生了退缩之意。
“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有损我军威严!”
“那也没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存实力,才能卷土重来!”
说的有道理,众将仔细思考后,都认为撤退是此时最好的法子。
“主公,我们撤兵吧,如此局面,保留实力乃是上上之策!”
“是啊,主公!”
“请主公三思!”
“我有办法。”群情激昂之时,一道清泠嗓音传来,众人纷纷侧首,看向那个从大帐角落里走出的纤细身影。
自打柳慕吟提出要参战的请求后,卫廷骁便准予她每次议事时,都能于角落旁听。
众将虽认为不妥,倒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今见她出面发声,便有几分不满。
最先提出要去烧毁敌军粮草的将领道:“夫人一介女流,能有什么办法。”
柳慕吟暗自在心中一叹,看来现下这世道,瞧不起女子的人,还有很多。
让大多数人接受女性身份,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现在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她看向位于桌案最前方的卫廷骁:“敢问主公,对于现下北渊军所需面对的境况,你心里有何打算?”
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她依旧唤他主公。
而此时卫廷骁看向她的眼神,也不是平日的温煦亲和,而是面对任何一名下属时该有的沉静冷肃:“自然是与之拼死一战。”
“拿什么拼?我方只有五万人马,而对方有八万,再加上公孙钦的三万大军,这十多万人马,我们除非以一敌二,否则毫无胜算。”
之前众人只是想到战事吃紧,人手不够,直到柳慕吟清清楚楚,将两方优劣势摆出来,众人这才惊觉,原来他们此刻的处境,竟是这般艰难。
但北渊军也不是没有以少胜多过,只要军队上下一心,也许真能创造奇迹。
“一方是十万,一方是五万,相差整整一倍。”她环顾众人,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出口的话一点也不委婉:“没有奇迹可言。”
她毫不留情面的话,打破了所有人心里仅有的那点幻想。
是啊,相差整整一倍,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奇迹发生。
“驻守潼水关的两万人马,请问主公是如何安排的?”看着众人都低下头去,一副垂头丧气之状,她再次开口向对面的人问道。
卫廷骁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了然。
有人出声打断:“自然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