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士兵立刻散了开来,手持盾牌的站在最前方,紧接着便是弓箭手。
今日的计划倒也不算失败,捉不到柳慕吟,杀了卫廷骁更是美事一桩。
没有了卫廷骁的庇护,要找到柳慕吟还不简单?
“卫廷骁,我敬你是条汉子,要么立刻于此自尽,要么就死在乱箭之下。”他笑得冷虐,疯狂的笑意下,隐有报复的畅快,“若你选择后者,我也就没必要仁慈了,等你一死,我就将柳慕吟抓回来,日日折磨,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必。”淡淡道了句,卫廷骁解下悬挂在马匹后备用的长剑,指了指前方:“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单枪匹马与我决斗,不牵连任何人,你我之间来个了断,要么在此血战,是生是死,皆听天由命。”
孔康安暗道不妙,回头一看,不禁愣住。
高举着的绣有“卫”字旌旗的军队,就在矮陂的后面埋伏,只需卫廷骁一声令下,就会从后方冲杀过来。
原来卫廷骁根本不是独自前来救人,他早就料到,自己不会中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暗中调集兵马,在前往码头的必经之处埋伏。
好一招暗度陈仓,釜底抽薪!
是自己小瞧了这个敌人,活该中此埋伏。
不知柳慕吟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是赞扬她这个夫君的足智多谋,还是会感叹自己被利用的可悲命运。
“卫廷骁,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不是一路人,因为你是英雄,光明磊落,心怀仁善,不像我,是个卑鄙无耻,只会利用他人的凶恶之徒,可没想到,你竟与我是一样的,你竟然用自己女人的性命与安危做饵,这份心思,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面对他的讥嘲,卫廷骁面色如常,掌心轻轻擦过锋利的剑锋,冷声道:“孔康安,我适才的建议,你可选择好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与卫廷骁一比,也不是那么卑劣不堪了,一时间,心底的那些愤恨不甘全都不见了。
他对手下交代:“你们退下。”
心腹担忧劝阻:“将军,万万不可。”
他朗然一笑:“有何不可?卫廷骁说的对,比起血流成河,我们来一场公平决斗,更为合适。”
说着,他接过手下递来的七环宝刀,一把扯去身上碍事的华丽袍子,“来吧,卫廷骁,谁赢了,柳三小姐就归谁!”
卫廷骁眼底幽芒一闪,便一夹马腹,冲向对面。
“铮”的一声,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响亮,有比日光还耀目的火花,自碰撞处迸溅。
两方势力的主将,就在这远离城中的偏隅之地,展开了一场搏命厮杀。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来。
身后的士兵看得心惊胆战,个个屏息凝神,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关键招式。
又是两炷香的时间过去,孔康安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他可以死,但绝不能败,这是从幼时起,他就深刻明白的道理。
失败,就意味着失去一切!
寒冷的冬季,破败的房屋,食不果腹的绝望……
那些,都是此生,唯一令他无法摆脱,且恐惧非常的噩梦。
他必须赢,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不惜一切,只要赢,噩梦就永远不会光顾!
手腕一震,将巨大的内力灌注于手中大刀,迎面朝着刚与自己交手,还未来得及调整身形的卫廷骁。
感觉到强大的威慑力迎头而来,卫廷骁微一偏身,让过这一刀,随即快速回身,送出手中长剑,直取对手要害。
孔康安见状,快速调整手中大刀方向,从竖砍,改为横劈。
这一招,竟然不是冲着卫廷骁本人而去,而是他坐下的战马。
他这一临时变招,连卫廷骁也倍感惊异,来不及闪避,也来不及去阻止,坐下战马一声哀嚎,应声倒地。
趁着马匹倒地的瞬间,孔康安也自马背上飞身而起,刀芒暴涨,强烈的杀伐之气,将落地后堪堪站稳的卫廷骁笼罩而去。
虽然孔康安的招式诡变霸道,但卫廷骁要想要化解,不过是狼狈一些,也并非躲不开,但就在他凝聚剑气,准备接下他这硬生生的一劈时,头顶日光陡盛,他看到孔康安腋下有慑人幽芒快速闪过,心道不妙,连忙闪避。
但孔康安凝聚巨大劲气的宝刀,也紧随而至,他若是去闪躲,就必然要受到刀气波及,轻则双臂不保,重则当场暴毙。
千钧一发之际,他找准时机,在孔康安射出暗器的瞬间,手腕一转,锋利明净的剑身,映着刺目的天光,将烁亮的白光投射向孔康安的双目。
这一瞬间的闪光,让孔康安有片刻的失明,原本百发百中的暗器,就这样偏了几寸,堪堪擦着卫廷骁的脸颊飞过。
他不得已,只好收招后退,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