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办事的效率就是快,没两日,就找到了凶手。
是个赌徒,因为赌博输光了家当,还欠了不少债,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决定铤而走险,拦截上山进香的路人。
处置了凶手,孟家这才就地把孟进的丧事给操办了。
接着孟老爷孟夫人,就认了容妃滢做义女,原本准备给孟进娶媳妇用的聘礼,也悉数送给了容妃滢。
黄白之物对于容妃滢来说,并不算稀罕的,但这个孟家小姐的身份,却是不可小觑。
有了这层身份,她今后进出洛城,便可畅通无阻。
这出戏演得不错,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又得到了孟家的庇佑,若不是亲眼所见,柳暮吟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所策划出来的。
“怎么找到凶手的?”真正的凶手就是容妃滢自己,她找到的,必然是个替罪羔羊,只是这替罪羔羊明知撒谎会丢性命,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馅,也没有翻供,容妃滢的手段果然了得。
茹娘想起这事来,亦是惊诧非常:“我也纳闷,这满城的赌徒,怎么就偏偏叫她找到了这一个。”
“还真是个赌徒?”
“可不是,这家伙欠了不少债,都被人追上门了,好一顿毒打,险些就给打死了,正巧这时容妃滢出面,替他还清了债务,又给了他一百两,让他安顿好家人。”
“原来如此,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用自己的命,给自己的家人一个吃穿不愁的未来。”看来容妃滢还是个拿捏人心的高手。
说到这里,茹娘露出隐隐的忧虑,虽然她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但那种忧虑感,却有增无减:“夫人,我觉得我们不该蹚这趟浑水。”
“为何?”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怎样准确描述自己现下的想法,“那个容妃滢……我觉得,还是让容家的人自己去应付比较好。”
柳暮吟看着她,轻轻吁出口气,委婉的问,“你把她当成对手了?”
盯着桌面,好一会儿茹娘才用力点头:“我总感觉,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就怕她把我们视作眼中钉,也用对付孟进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柳暮吟挑眉表示赞同:“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顾虑。”轻叹一声:“但不管我们蹚不蹚这趟浑水,我们都已经是她的眼中钉了,她想要的,恐怕不是普通人能给得起的。”
“她总不会要和北渊军作对吧?”茹娘难以置信:“她一介妇孺,有点私心不算什么,要说她有跟爷们家争天下的想法,那就太荒谬了!”
柳暮吟托腮沉思。
荒谬吗?听起来是挺荒谬的,但她却对这种荒谬的结论深信不疑。
容妃滢绝非一般女子,从她近来所做的这些事,就能看出她绝对不甘心于只做一个被困于深宅大院中,和诸多女人争风吃醋的可怜妇人。
她若是男儿身,和容淳光明正大的竞争,倒也好防范,可正因为她是女子,是这个时代卑微至尘埃的一介妇孺,所以,没有人会相信,她会离经叛道到妄图自己来掌握自己命运,甚至所有人命运的地步。
正因为没人相信,便不会去防备她,警惕她,对付她。
甚至会有人因为那点可笑的大男子主义,不将她这种柔弱卑微的女流之辈放在眼里。
典型的代表,就是容淳。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第一回见面,他就对身为女子的自己,表示出了极大的轻蔑与不屑。
自大者自困,自省者自渡。
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容妃滢接下来会耍什么手段,而是容淳,他要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种种危机。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和容淳这种自大狂打交道,也不愿与容妃滢这般冷毒如蛇的女人斗智斗勇。
因为这个女人多多少少,是有些疯的。
疯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害怕的。
“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她放下托腮的手,尽量往好处想。
“但愿如此吧。”茹娘附和道。
她和柳暮吟想得一样,能不与容妃滢为敌,就尽量不去招惹她,反正这是容家的家务事,他们只需要保证,容淳答应他们的条件,会按期履行就足够了。
“对了夫人。”茹娘忽然想起一件事,“探子打听到,三日后,容淳要跟容家老太爷出一趟城。”
“出城?出城做什么?”
“不太清楚,好像是去离淮阳不远的一处村子,至于去做什么,不太好打听。”
她凝目沉吟,这个时候出城,定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况且只和容淳一起去,没有容家其他子孙,看来这事不一般。
……
容淳一大早就被容老太爷叫到了书房,这段时日,容老太爷已经开开慢慢将族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