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喝到很晚才散场。
对于耶律英卓他们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武植谈笑风生,从军阵部署,聊到风土人情,仿佛真的只是来联络感情。
可他越是如此,耶律英卓等人就越是心惊肉跳。
终于,武植站起身。
“夜深了,就不多打扰诸位休息。”
“城防之事,还需多多费心。”
耶律英卓如蒙大赦,连忙躬身相送。
“恭送寨主!”
武植和萧赤伶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才缓缓散去。
耶律英卓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将军……这武植到底是想干什么?”有人问道。
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许久,络腮胡副将眼中凶光毕露,道:
“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心思,今晚就是来给我们下马威的。”
另一名将领脸色惨白,连连摇头。
“我看未必……或许他真的只是来试探我们?”
“试探?”络腮胡副将一声冷笑,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你见过这么试探的吗?字字句句都往我们心窝子上捅。”
“依我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偷处理我们。”
“横竖都是一死,将军,咱们反了吧!”
“现在动手,趁他没有防备,夺了西门,杀出去,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住口!”耶律英卓猛地一拍桌子,低声怒喝。
反?
拿什么反?
武植敢单枪匹马地来,就说明他根本没把自己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更何况,城内的梁山精锐,个个以一当十。
自己手下人心不稳,兵甲不全,一旦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不反……
武植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让他如芒在背。
左思右想。
耶律英卓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武植的仁慈上。
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压低声音,对络腮胡副将说道:
“张猛,你今夜点一个机灵的亲兵。”
“带上我的亲笔信赶到辽军大营,求见兀颜光大元帅。”
“告诉大元帅,就说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只要他大军攻城,我等愿在城中放火为号,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共破武植。”
张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