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子弹追着狼影钻进枯树林,打得枯枝败叶乱飞。
几声短促的哀嚎传来,显然又有倒霉蛋中招了。
陈石头看得热血沸腾,也挣扎着爬起来,端着冒烟的火铳,对着林子胡乱放了一枪壮胆:“滚!都给老子滚!”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彻底击溃了狼群最后一点凶性。
剩下的几条灰影夹着尾巴,没命地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几声不甘又惊恐的远嚎。
山坳里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风卷着硝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陈石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冷汗把棉袄里子都浸透了,风一吹,冰凉。
他低头看看自己湿漉漉的裤裆,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云辉没看他,提着还在冒烟的五六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战场。
土沟里,那头巨大的公猪和最早被夹住腿的母猪已经死透了。
被绊倒的母猪还在微弱地哼哼,几头吓傻的小猪崽缩在沟底瑟瑟发抖。
山坡上,横七竖八躺着四头狼的尸体,还有一头在远处挣扎,眼看也快咽气了。
黄云辉走回石砬子,弯腰捡起刚才换下的空弹夹揣好,又走到那头被他用猎刀捅死的大灰狼旁边。
这畜生个头最大,毛色油亮,一看就是头狼级别的狠角色。
他蹲下身,抓住刀柄,用力一拔!
噗嗤一声,带出一股温热的狼血。
他随意地在狼毛上蹭了蹭刀身,插回腰后的皮鞘。
陈石头看着黄云辉这一连串动作,再看看那头死状狰狞的大狼,还有坡上倒着的另外几头,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五枪干翻大炮卵子,一刀捅死头狼,转手又崩了四头…这哪是技术员?
这分明是山神爷派下来的煞星!
“辉…辉哥,”陈石头声音还有点发颤,带着十二万分的敬畏。
“您…您真是部队派来解决粮食问题的?”
他咋觉得像是派来给山里野兽教训的呢?
黄云辉没搭理他这茬,走到土沟边,看着
“都活着,带回去能养。”
他指了指那几头挤在一起的小猪崽。
陈石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猪肉!
活的小猪!
这可是天大的收获!
农场多久没见荤腥了?
他顿时觉得裤裆那点湿漉漉也不算什么了,挣扎着爬起来。
“辉哥,咱…咱这下发财了!”
黄云辉看着坡上坡下的战利品,又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经偏西,寒气更重了。
“收拾东西,下山。”他言简意赅:“野猪太大,拖不动。先割点好肉,把狼皮都剥了。小猪崽绑好,活着带回去。”
“得嘞!”陈石头这下浑身是劲,赶紧去解腰间的粗麻绳。
黄云辉抽出猎刀,走向那头最大的公猪。
剥皮取肉是山里人的看家本事,他动作麻利得很,刀刃在冻硬的猪皮上游走,发出嗤嗤的轻响。
陈石头一边笨手笨脚地剥着狼皮,一边偷瞄黄云辉。
见黄云辉眼神锐利,他默默地加快了手上剥狼皮的速度,心里那股子敬畏,又添了几分沉甸甸的东西。
山风卷着浓烈的血腥和硝烟,吹过这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山坳。
很快,都收拾好了。
趁着那小子没注意,黄云辉装作把野猪肉盖起来,实际上全都收进了空间里。
其他的都丢到木排上,拖下山省事儿一点。
山风卷着血腥味和硝烟,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
日头偏西,寒气更重了。
“辉哥,这…这分量,咱俩拖下山,怕是得摸黑。”陈石头看着堆得像小山的木排,有点发怵。
他肩膀还火辣辣地疼,刚才被那大狼吓得腿软的后劲还没完全过去。
“慢点走,总比扔山上喂狼强。”黄云辉把五六半重新背好,猎刀插回后腰,试了试木排的绳子,还算结实。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黄云辉在前面拖拽,陈石头在后面推搡。
沉重的木排压在冻硬的土坷垃和残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下到半山腰,林子密了些,光线更暗。四周静得只有木排的摩擦声和他们粗重的喘息。
“辉哥…”陈石头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紧张:“前面好像有人声?”
黄云辉脚步一顿,侧耳细听。
风里隐约传来几声粗嘎的调笑,还有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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