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喜,你受了伤,快去治疗休息,还有你,赫伯什,今天你受了无妄之灾,也怪可怜的。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你也不要外传,就当做了场恶梦。”
赫伯什连忙叩道:“小臣必定守口如瓶。”
阿黛尔做了个虚托的动作,温柔笑道:“你是杨晨先生的朋友,我还要感谢你把杨晨带到银冷来哩,过些天我会给你奖励的。”
所有的人被阿黛尔支开后,阿黛尔伸了个懒腰,侧着脸望着杨晨,问:“有没有兴趣游览皇宫,这可是外星游客没有的待遇。”
杨晨欣然说:“固所愿耳。”
入夜,偌大的皇宫还没有游完一半,两人乘舟沿着尼尔河驶向宫外,河两边灯光如海,灿烂辉煌,恍如置身仙宫。
饶是杨晨见多识广,也被银冷的繁华所震憾。
在幽蓝的河水映照下,阿黛尔如若水波之仙,她轻轻叹息说:“杨晨,你知道我为什么坚决不答应伯克兴兵的要求吗?”
杨晨说:“愿闻其祥。”
阿黛尔望着两边的灯海,缓缓述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的父皇还在世,他们攻下了大兴星,长明星,把仙芝人屠戮一空,又把地底矮人贬为奴仆。
父亲当时很高兴,在皇宫内大摆宴席,表彰功勋昭着的大臣们,大臣们也兴高采烈的,他们在皇宫内喝酒,跳舞,大声喧闹,痛快无比。
我也为他们高兴,也以为这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
杨晨从她话音中听出一丝哀伤,他向阿黛尔望去,黑夜中的阿黛尔有丝迷惘,继续说道:“那个晚上,我也趁兴象今夜这样乘舟出了皇宫,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
她不等杨晨回答,接着说:“从皇宫出口开始,沿着尼尔河,一望无际的全是白色的灯笼,白灯笼飘在空中,把城市的灯光都淹没了……”
阿黛尔目中隐含泪光,说:“圣帝国的传统是,每当有人故亡,亲人们就点一盏白灯笼放飞,以寄托哀思。
那一夜,全城都是白灯笼,该是死了多少人啊。
这些全是随军出征的战士,他们都有父母,有妻儿,然而他们最爱的亲人却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那一夜,全城缟素,哭声动天,与皇宫内饮酒作乐的大臣们简直不在一个世界。
那时候,我才明白,权贵们的快乐是建立在平民的痛苦之上的……”
杨晨也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一声。
“神典上说,人生来平等,都是主宝贵的孩子。
那是谁赋予了一些人可以指挥另一些人去送死的权力呢?”
阿黛尔沉默良久,才转头望着杨晨,说:“从那夜起我就誓,我即位之后,一定要让我的人民免于战争之苦!
但是今天……,我失败了!”
杨晨也感到了一丝哀伤,他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说点什么,而是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起了丝凉意,阿黛尔贪婪地望着灿烂灯海,良久,她长叹一声说:“这一次,不知又要死多少人……这全是我的罪!”
“毕竟,你是抵御侵略吧……”
杨晨感到自己言辞无力,不足以安慰她。
“杨晨!”
阿黛尔突然转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他:“我想喝酒!
我想喝醉!”
“我陪你!”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一场酒直喝到黎明。
阿黛尔已经醉得不醉人事了,倚在宽大的软椅上沉沉睡去,偶尔在醉梦中传来一声嘻笑,笑得像个孩子。
杨晨也醉了,他宁愿醉,一醉解忧。
虽然他双目依然亮,笑容依然从容,连腰杆也挺得笔直,但他醉了。
但当黎明的风吹过来的时候,阿黛尔却突然惊醒了,她霍地坐正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杨晨,说:“我该早课了!”
“嗯?”
“杨晨,送我回去,凌晨是早课时间,这是为苍生祈福,我不能缺。”
“好。”
杨晨站了起来。
阿黛尔也挣扎着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双脚一软,几欲摔倒。
杨晨连忙扶住她,说:“能走吗?”
阿黛尔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要么,我背你?”
杨晨试着问道。
阿黛尔脸色晕红了,却没有犹豫,低声说:“你背我下楼,楼下有飞车!”
杨晨一笑,说道:“我比飞车快,你坐稳了!”
一个温软香腻的身子伏在他的背上,杨晨感到脖颈一热,耳边传来细细的呼吸声。
心头止不住微微荡漾起来,他重重地甩了一下头,把突然其来的杂念甩去,身子轻轻一纵,就从窗口直窜云天,在一个高塔上借了一下力,又一个飞纵,越过尼尔河,落入皇宫。
把阿黛尔轻轻放下,满面绯红的阿黛尔睁大眼睛震惊地望着他。
轻呼道:“杨晨,你是怎么做到的,没有翅膀也能飞,比翅膀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