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丽在支票上亲了一口,轻笑道:“我要好好想一想这笔钱该怎么花。”
“你可以慢慢想,一个月,一个季度,或许一年,未来的一年你只有圣诞节才有假期,大概抽不出时间花这笔钱。”
瓦莱丽的脸耷拉下来,“真是扫兴,你剥夺了我的快感。”
冼耀文耸耸肩,“请把快感放好,我们继续。”
闻言,瓦莱丽再瞅一眼支票,随意地放进抽屉,接着交代工作……
在瓦莱丽的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冼耀文去了隔壁一栋楼的陆京士办公室,刚起了话头,两个人就来到街上,漫步中对话。
“台电工程处正在筹备重建东洋人没有完成的乌来、天冷、雾社三个发电厂,还有铺设台北的输电网,未来几年有做不完的工程。”
“你进行到哪一步?”
“疏通了工程处几个大处,电力、土木、北部、线路,没有接触总工程师钟皎光,这个人是学者、实干的技术官僚,不好沟通。”
冼耀文轻笑,“搞定他也没用吧?”
“没用,台电的工程计划由生管会统筹,董事长朱江淮负责计划安排,工程处负责具体实施,预算到了工程处,钱怎么花,工程处自己决定。”
“自己做和外包都行,只需按时保质完成工程?”
“对。”
“既然这样,到工程处就好了,不用再往上公关。”
陆京士点了点头,“现在有一个问题,行政院正在讨论成立一个负责安置荣民的机构,已经给生管会下文,生产建设优先使用荣民,工程处有安置荣民的指标,想做工程,需要帮他们安置一批。”
“跟来台湾的兵员主要来自鲁、闽、浙、苏、湘,都是能出大力的好手,安置一批没有问题。个人方面呢?”
“要暗股。”
冼耀文稍稍沉默,“太子营建志不在接工程盈利,台电的工程主要在边远地区,对我们将来的作用不大,暗股不能给,盈利的部分可以分成,我的底线倒着三七分成。”
“不用三七开,五五差不多能谈拢。”
“陆兄自行定夺,我恭候佳音。”
“我定不负所托。”
冼耀文往前走了两步,说:“陆兄找了两个负责公关的人?”
“许佳音、白虹。”
“白虹我认识,说说许佳音。”
“许佳音原来在保密局沈阳站总务组工作,人比较活泛,路子很广,东北的不少军政要员都能说得上话,在现在的军方有不错的人脉。”
冼耀文呵呵笑道:“卖药的吧?”
“能赚钱的都卖。”
“按说应该捞了不少,怎么还肯屈居人下?”
“许佳音在潜伏名单里,49年夏天才离开沈阳,能离开又安全抵达台北,不花大钱疏通是不可能的。”
冼耀文轻轻颔首,听懂了陆京士的潜台词,“人面广,认识许佳音的人就多,他能在沈阳潜伏半年,估计没少做坑自己人的事。”
“他在沈阳的情况,我没有仔细打听,我只想借用他的人脉,没打算重用。”
“为了方便你展开工作,我想你需要一个待客的场所,房子我已经让瓦莱丽负责去找,屋里怎么归置,你看着办,雪茄、洋酒、珍馐,你需要什么,我都能找来。”
陆京士闻弦歌而知雅意,“要说最勾人的稀罕物还得是洋婆子。”
冼耀文轻笑,“这个不难,需要什么样的都能找,家道中落的贵族夫人也能物色几个。”
“能有贵族夫人再好不过。”
“陆兄,做事要雅,不要庸俗。”
陆京士哈哈大笑,“我不是吴下阿蒙,见识过当年花国总统竞选的盛况,也光顾过上海滩的书寓,对俗事变雅事略有心得。”
“如此甚妙。”
陆京士忽然收敛笑容,停住了脚步,“冼先生,过两三日我要去一趟香港,需逗留些许时日。”
冼耀文颔首,“我知道陆兄去香港所为何事,有些事能等,有些事等不了,陆兄也不要过两三日了,还是早日出发。”
陆京士苦笑一声,“只能买到三日后的机票,想提早也不行。”
“陆兄若是不怕辛劳,明日一早坐船出海,我在香港有水上飞机,可以在海上接陆兄。申请航线不容易,只能停在海上。”
“那就有劳冼先生。”
“小事一桩。”
同陆京士聊完,冼耀文经过怀特公司和日光茶叶,来到了金海的办公楼。
金海的一楼不设办公室,只留了一小块连接楼梯的位置设了一个前台,其他的面积隔成了一个工坊车间,几个女工在里面忙碌。
一个女工双手抓着中孔竹筛抖动,叶片较大的茶叶留在竹筛上,叶片较小的透过孔隙落在簟席上,另一个女工将筛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