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总是来得缠绵,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百草堂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晓莲正坐在药圃旁的竹椅上,翻看着苏云留下的药经,书页间夹着的干枯醒神草,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泛出绿意。萧枫提着一把刚磨好的青霜剑从内堂走出,剑身上还沾着细密的水珠,他见晓莲看得入神,便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指尖拂过书页上苏云娟秀的字迹:“又在看师姐的药经?”
晓莲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这几日整理药材,发现师姐在药经末尾补了几味解寒毒的方子,想着抄下来送到北境去,李青说那边入秋就冷,将士们容易受冻。”她将药经递到萧枫面前,指着其中一行小字,“你看,师姐还说,寒毒若是与傀儡药引残留结合,会更难根治,得用醒神草与回心草同煎,才能去根。”
萧枫接过药经,指尖摩挲着那行小字,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北境来信。李青在信中说,近来边境总有牧民失踪,找到时都面色苍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只在脖颈处留有一个细小的红点——那红点的形状,与当年血魂教傀儡脖颈上的印记极为相似。“李青信中说的事,或许与这寒毒有关。”萧枫将信从怀中取出,递给晓莲,“我总觉得,这不是简单的牧民失踪,背后恐怕还有人在捣鬼。”
晓莲看完信,眉头瞬间皱紧:“脖颈处有红点……当年黑鸦用的毒针,刺中后就会留下这样的印记。可黑鸦已经死了,难道是他的余党还在作祟?”她起身走到药柜前,取出一个装着毒针的瓷瓶,瓶中的毒针泛着黑紫色的光,针尖处的红点与信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你看,这是当年从黑鸦身上搜出的毒针,与李青说的印记完全吻合。”
萧枫接过瓷瓶,放在鼻尖轻嗅,一股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这毒针的气味,比当年更烈了,像是加了新的毒物。”他忽然想起鸦女说过的“军师沈苍的余党”,当年沈苍死后,他的几个心腹就销声匿迹,说不定是躲在北境,用改良后的毒针控制牧民,想要卷土重来。“我得去一趟北境。”萧枫将青霜剑背在身后,语气坚定,“不能让李青一个人应付,也不能让百姓再受傀儡之苦。”
晓莲知道拦不住他,便转身走进内堂,片刻后提着一个布包走出来,里面装着醒魄丹、醒神草干和几件换洗衣物:“路上小心,这醒魄丹我又加了回心草,能解新的毒针之毒。我已经让人去通知赵炎了,他说在药王谷研究出了检测毒针残留的法子,会和你一起去北境。”
萧枫接过布包,伸手握住晓莲的手,她的指尖带着药草的清香,却因常年熬药而有些粗糙:“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在江南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寒鸦教余党出现,立刻通知徐进武。”晓莲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却还是强忍着泪水笑道:“你别忘了,我也会些拳脚功夫,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快去快回,我等着你回来喝我熬的醒神草粥。”
第二日清晨,萧枫在城门口与赵炎汇合。赵炎背着一个巨大的药箱,里面装着各种检测药材和解毒丹,他见萧枫走来,立刻迎上去:“我昨晚连夜改良了‘醒魂散’,只要撒在被毒针刺中的地方,就会变成红色,能快速找到被控制的牧民。”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纸包,里面的药粉呈淡黄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还有这个‘寻毒丸’,含在嘴里,若是附近有改良后的毒针,就会觉得口苦,能帮我们追踪余党的踪迹。”
两人翻身上马,往北境赶去。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前往江南逃难的流民,个个面色憔悴,衣衫褴褛。萧枫拦住一个老汉,问道:“老伯,你们这是从哪里来?为何要逃难?”老汉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恐惧:“我们是从北境来的,近来边境出了个‘黑影怪’,夜里会闯进帐篷,用针戳人,被戳中的人就会像丢了魂一样,跟着黑影怪走,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实在怕了,就想着逃到江南,求个安稳。”
萧枫和赵炎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确定,这“黑影怪”就是沈苍的余党。他们安抚好老汉,继续往北境赶去。行了七日,终于抵达北境的军营。李青早已在营门口等候,他穿着一身铠甲,脸上带着疲惫,眼中却依旧有神:“萧兄、赵兄,你们可算来了!这几日‘黑影怪’越来越猖獗,已经有三十多个牧民失踪了,我们派人追查,却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三人走进军营的中军帐,李青将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指着边境的黑风山:“我们推测,黑影怪的老巢就在黑风山。那山常年被黑雾笼罩,里面岔路极多,像是个迷宫,我们派去的探子,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赵炎拿起地图,仔细看了看,忽然指着黑风山的一处峡谷:“这里叫‘毒雾谷’,当年我在寒鸦教时,听黑鸦说过,谷里藏着寒鸦教的一处密道,能直通山腹。说不定黑影怪就是从密道进出的。”
萧枫点了点头,道:“今晚我们就去黑风山探查。李青,你留在军营,若是我们明日未归,就带兵封锁黑风山的出口,防止黑影怪逃走。”李青想要反驳,却被萧枫按住肩膀:“你是北境的将军,军营不能没有你。我和赵炎有寻毒丸和醒魂散,能应付得来。”李青只好点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