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洞外的风裹挟着残雪,落在萧枫的青霜剑上,凝成细碎的冰粒。李青将装着醒魄丹的瓷瓶紧紧揣进怀中,指腹反复摩挲着瓶身的刻字,仿佛要将那三个字烙进掌心——这不仅是解药,更是父亲临终前未能完成的嘱托,是北境万千百姓不再沦为傀儡的希望。赵炎则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鸦女掉落的爆毒丸,指尖捻起一点黑色药末,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药丸里加了‘腐心草’,比当年血魂教的毒还要烈三分,若是真让她服下,半个时辰内整个寒鸦洞都会被毒雾笼罩。”
萧枫低头看着被点了穴的鸦女,她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斗篷下露出的手腕上,竟也有一道与苏云相似的旧伤。他忽然想起苏云手书里提过的“寒鸦教初代圣女”,据说那位圣女擅长用毒,却在三十年前突然失踪,只留下一枚刻着“鸦”字的令牌——难道鸦女与这位圣女有关?正思忖着,李青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兄,别琢磨了,咱们得赶紧回江南城。晓莲还等着咱们带醒魄丹回去,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熬好了醒神草露。”
三人将鸦女绑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往江南城赶。马蹄踏过结冰的河面,发出“咯吱”的声响,远处的断云关城墙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李青望着那熟悉的轮廓,轻声道:“等处理完江南的事,我就回北境。黑鸦和鸦女虽除了,但寒鸦教在北境还有不少暗桩,得一个个拔干净,不然百姓还是不得安宁。”赵炎闻言,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愧疚:“当年若不是我糊涂,被仇恨蒙了眼,也不会让寒鸦教壮大到这个地步。等醒魄丹炼制完成,我跟你去北境,帮你清理暗桩,就当是赎罪。”
萧枫看着两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曾经一个是被药引控制的傀儡,一个是助纣为虐的教众,如今却都成了守护安宁的力量,苏云师姐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欣慰。他摸了摸怀中的“云尊令”,令牌内侧苏云的手书仿佛还带着温度,那句“以痛醒魂,以善渡人”,此刻终于有了圆满的注解。
五日后,江南城的城门遥遥在望。晓莲早已带着百草堂的弟子在城门口等候,她穿着一身青布衣裙,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三人骑马而来,立刻快步上前,目光先落在萧枫的后背上——那里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又添了新伤。“你们可算回来了!”晓莲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伸手接过萧枫的缰绳,“我熬了醒神草露,就放在食盒里,还是热的。”
徐进武也带着府兵赶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马背上的鸦女,当即沉声道:“这就是黑鸦的师妹?我这就把她关入大牢,好好审问,定要把寒鸦教的余党全都揪出来!”萧枫却摇了摇头:“先别急着关大牢,她身上或许藏着寒鸦教初代圣女的秘密,赵炎说,她的毒术路数,和苏云师姐提过的圣女很像。”
众人回到百草堂,晓莲立刻将醒神草露倒进瓷碗,递给萧枫:“快趁热喝了,这露水里加了蜂蜜,不那么苦。”萧枫接过碗,刚喝了一口,就见谷主匆匆从内堂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你们回来得正好!我翻遍了药王谷的藏书,终于找到了关于‘药魂棺’的记载——这棺材是用千年阴沉木所制,能保存丹药药效百年,而那醒魄丹,竟是苏云当年用自己的心头血炼制的!”
“心头血?”众人皆是一惊。赵炎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当年在寒鸦教时,听黑鸦说过,炼制解活傀儡的奇药,需要以‘至纯之血’为引,没想到……没想到苏云师姐竟用了自己的心头血!”晓莲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捂着嘴,泪水无声地滑落:“师姐一生都在为别人着想,就连炼制解药,都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萧枫握着手中的瓷碗,指节泛白。他想起十年前在断云关,苏云浑身是血地挡在他身前,将“云尊令”塞进他手中,说“活下去,替我守护百姓”。那时他只当是师姐的临终嘱托,如今才明白,她早已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从研究活傀儡药方,到藏秘钥、制醒魄丹,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却从未有过半分退缩。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萧枫深吸一口气,将碗中的醒神草露一饮而尽,“醒魄丹需要醒神草露调和才能使用,晓莲,你和赵炎负责炼制调和后的丹药,我和李青、徐进武去审问鸦女,一定要问出寒鸦教的秘密。”
众人点头应下。徐进武将鸦女带到百草堂的审讯室,解开她的穴道。鸦女醒来后,看着眼前的众人,眼中满是桀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出秘密,没门!”赵炎上前一步,将那本记载着寒鸦教圣女的古籍放在她面前:“你认识这个吗?这上面画的圣女,手腕上也有一道和你一样的伤疤。”
鸦女的目光落在古籍上,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伸手想去摸古籍上的画像,却又猛地缩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你是圣女的后人?”萧枫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鸦女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是我娘。”这句话如惊雷炸在众人耳边。鸦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