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国运,这要是让徐掌柜赖了帐,天子就算明面上不说什麽,那心里肯定也会别扭,时间长了指不定就长成一根刺,到时候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徐青稳如泰山道:「孙公公,我从白云洞回来的时候,曾让定远侯为陛下捎去一道口信,非是我不还此情,而是需要时间。」
「诚然,我现在也能还清陛下情谊,但我这人做事,向来都是不做便罢,要做就要往好了做。」
「徐先生,陛下已经等了太久,这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可能让陛下如此在意的,也就只有徐先生了,咱家还望徐先生」
孙公公话未说完,就看见徐青猛然转头看向门外,与此同时柜台上一道黑影也窜到了铺门外。
徐青霍然起身,头也不回道:「孙公公,我这边还有要事,就不招待了,至于陛下的情谊何时归还」
「且待来日!」
孙公公还待言语,便瞧见铺外的一人一猫化作流光,径自冲向云霄,直往津门海口破空遁去。
空中还有徐青的声音传来:「铁柱,速传音讯,鸹爷已抵达津沽海口,吾等合该远迎二百里,为鸹爷接风洗尘。」
紧接着,孙明礼便看到井下街上空有许多流光往津门海口方向飞遁而去,隔壁纸扎铺九尺高的壮汉更是身裹先天气罡,以武道天人之境,凌虚破空,直往远处掠去。
「.」
修为早已臻至武道宗师之境的孙明礼目瞪口呆。
陛下请的到底是什麽人?
看着演都不演的徐青,孙明礼惊骇之馀,却联想到了更多的事。
「这莫不是给咱家,给陛下示威来了?」
孙明礼站在仵工铺门口,一旁的纸马发出驴叫,似是也想跟随掌教离去,但此时铺中无人,它又不得不留守店面,是以心中多有郁闷。
站在纸马旁的孙明礼冷不丁吓得白毛汗直冒,这怎麽旁边的纸马还有声的?
此时,孙公公再往街道看去,只见门可罗雀的大街上,花圈纸扎簌簌作响,空气中弥漫的气氛愈发诡异。
青天白日的,孙公公愣是感觉自个不在临江城里,而是处在荒无人烟的乱坟岗上!
津沽海口,满是咸风沙砾的海滩上。
徐青正率领着一众仙家,站在凸出的鹰嘴崖上,遥望远处无边辽阔的海面。
某一刻,水汽氤氲的海浪上空,有一个小黑点出现,随后小黑点逐渐变大,直到隐约能看出是一只乌鸦的轮廓后,徐青方才露出笑容。
二十年前临江埠口送别,那时猫仙堂远没今日兴盛,总共的堂口也才两三个。
而今,二十年过去,仙堂已然大变模样。
老骥伏枥,背负重任的鸹爷,也终没有辜负徐青和压堂子孙的期待,重新回到了这片一直等待它的故土。
鹰嘴崖上,成千上万的乌鸦兴奋盘旋,带队的白君子望着那熟悉的黑影靠近,眼睛却是已经模糊。
这二十年来,压堂子孙就指着鸹爷能混出个鸦样来,给压堂正名,而今祖爷爷终于出海归来,它们压堂这些年的等待,也终究没有白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