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青,便是被尊称一声津门最良心东家也不为过。
祭祀结束,负责丧门财务的柳素娥拿着算盘一阵敲打,发现自家还赚了一千两。
徐青虽然早有预料,可也没想到这祭祀用度能省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即便加上那些礼器丶祭物的成本,至多也不会超过万两白银。
但朱怀安寻到他之前,礼部和天师府审计的花销却是至少十万两白银!
中间那九万两跑到了哪里,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徐青不在乎朝堂里的事,莫说十万两,就是百万两和他关系也不大。
不过既然他机缘巧合,承办了皇家祭祀,那总要接下这泼天富贵不是?
是以,荣升茶楼的员工会议结束后,津门的大街小巷,各大杠房便流传出了『津门徐氏丧葬行三百银办万两事』的全新GG。
津门人爱热闹,也爱瞎打听。
大家一问,不出几日功夫,便都知道津门的丧葬行,用三千两的开支把礼部宣称十万两银子的事,给办了下来!
这下津门算是出了名,津门丧葬行的名气也跟着传了出去。
反正也不知道是谁传的,五朝之前有『闻香须下马,开坛十里香』的典故,前朝隆平皇他爹下江南的时候,也给人写过『闻香下马』的牌匾。
而今,津门却是传出了『闻丧须下马,国省十万两』的笑谈。
只是这在寻常百姓眼里是笑谈的事,在某些人眼里却是眼中钉,肉中刺,完全不觉得有趣。
京城德胜门内,礼部衙门。
有『大宗伯』之称的礼部尚书李惟俭,正在兀自窝火。
十万两很多吗?
他李惟俭在前朝时就在礼部为官,若按历代吃拿卡要的传统,各种人事往来,莫说十万两,便是五十万两也打不住!
而今,他念着当今天子是开国君主,手段强硬的份上,特地打了数次折扣,最终才在天师府一同点头下,敲定了十万两这个数目。
结果陛下倒好,转头就跑去津门,从民间找了个丧葬行,愣是以三千两白银,办成了十万两的事!
这让他们礼部和天师府的面子往哪搁?
现在可好,近十万两的油水化作泡影不说,最要紧的是,对方一个升斗小民,津门府里操持贱业的丧葬仵工,怎敢带头撕开他们的遮羞布?
李惟俭心中甭提多气闷了。
「十万两的体统,被你三千两衬成了笑话,我礼部颜面何在?」
在李惟俭眼里,那白事先生不过是侥幸入了陛下的眼,这才有机会承接皇家祭祀,可惜对方却拎不清自己的地位,不仅没事先和他打声招呼,还触到了他礼部的虎须。
「此风若长,日后谁还将我礼部放在眼里?不治你,何以正纲纪!」
朱怀安前脚回京,李惟俭后脚便开始让人搜集徐青主持祭祀时的错处罪证。
只是那徐青做的祭祀法事,却好似比礼部还要专业。
他查来查去,莫说大的纰漏,便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错漏,也寻不出几件来,便是寻着了,也都是些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