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裴信瞒着云瑞快速进来,在看到赵渊脸上的那道伤口后,不觉大惊。
“阿渊,你的脸怎么了?”
“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无事。”赵渊笑了笑,看着面前的这位老友,只觉得非常亲切。
裴信当然不信,心中也大概能想到是云瑞所做,但此时的他又能说什么呢,于是只得从随身携带的钱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罐和一卷小小的棉布。
“你快些处理一下,我瞧着这伤口不浅,怕是会留下疤痕。”裴信叹息一声,看着赵渊这张俊美万分的脸,只觉得十分可惜。
赵渊笑着接过后,催促他快些去找云瑞,以免对方对他也起疑,临走前,裴信依旧担心地转过头来看向他。
“你此行出来究竟是为何?现在又要去往何处?”
赵渊笑着摆摆手。
“我自有规划,阿信你快去吧,别因为我让陛下对你也起疑。”
看着那大批人马朝东而去,赵渊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口中发出一声叹息。
“走吧,朝北走吧。”
赵渊对身下的白色骏马如此轻声道,可那马儿却似乎有自己的意思,拼命转身示意朝西走,赵渊愣了愣,虽然不明所以,但心中却是一动。
对啊,周乐兮的那匹马,和自己的这匹马本就是配成了一对,想来应该会嗅到彼此的味道也说不定。
如此想时,心情大好,策马朝西而去。
而此时此刻,根本找不到盂兰的周乐兮只觉心烦意乱,不过好在拓跋遥的伤势并未恶化,发热也已经退下。
“你来自皇都对吧?”
拓跋遥忽然问道,周乐兮点点头不置可否。
“而且,应该是出身名门却又不太受宠的小姐吧?”
被拓跋遥这么一问,周乐兮顿时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
“你是算命的先生吗?”
“哈哈哈没有啦,主要你身上的这块金佩,一看便知不是俗物。”拓跋遥指了指周乐兮的腰边,忽然心中一惊,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这么疏忽,居然将云瑞的金令露了出来。
见她忙不迭收回,拓跋遥不禁有些疑惑。
“那是纯金的吗?”
“对,一位故人所赠,值不了多少钱。”
周乐兮这样说着,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听到从前方传来的急促马蹄声,听那声响,似乎离他们不远,并且在朝着这边而来。
“糟了。”拓跋遥忽然说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泛白天空映照下,不远处出现一群身着异域兽皮衣的大汉们穿过树林,而那些人明显也已经看到了他们。
“有人在那!”
“快追!”
那边的人大声道,周乐兮立刻策马,马儿带着两人狂奔在林子中,可是身后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情急之余,拓跋遥让马儿停下,同时将周乐兮从马背上拉下。
“你疯了吗?”周乐兮焦急万分,实在想不通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停下。
“让它引开那些人!”拓跋遥认真地说,周乐兮虽然心疼,此时却也再无他法,于是拍了拍马背,自语般:
“软软,之后就在此处等我,小心一点。”
马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嘶鸣一声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周乐兮与拓跋遥相互搀扶在林子中狂奔,马儿软软虽然吸引走了大部分追兵,但还有那么两三个注意到了两人。
于是就这样,两人玩命似的在漫无边际的林子中跑着,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心中焦急万分。
可就在这时,二人惊恐地发现前方居然是一处断崖,崖壁; “怎么办?”
“跳下去肯定无疑,咱们绕一下。”拓跋遥说着,伸手拉住周乐兮,可也就在同时,一支箭猛地朝他这边射来,周乐兮哪还管得了其他,一把抱住拓跋遥的脖子,两个就这样仰面向身后断崖下湍急的河水中跌去。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的刹那,周乐兮被撞击睡眠的重力一击,直接松开了手,她只觉大脑一阵麻木,本就水性不好的她,如此一遭更是向下沉去。
湍急河水将本就瘦弱的她整个人裹起向前冲去,也就在此时,耳边忽然回**起云瑞的声音,那声音是那般温柔,只是轻轻呼唤了一声:
“乐兮”
便让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可就在周乐兮好不容易从水中露头的刹那,前方忽然出现的一块横在河中间的巨木,这若是撞上去,那就算不死也会重伤,在这河流中重伤,下场可想而知。
就在周乐兮正准备闭眼迎接那一下撞击时,忽觉自己被一股巨力猛地拉了过去,接着抬头,只见拓跋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边,而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紧紧抱着周乐兮,右手忽然凌空一推,不远处的巨木立刻碎成了残片。
对,是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