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是来报信的,那就是说,江意承那边遇到了麻烦。可云策什么也没说,人就昏过去了,可若是等他醒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也许一天,几个时辰,甚至是半个时辰,都有可能遭遇难以预料的灾厄与变数。
周棠梨沉吟良久,下了一个决定。
“你说什么?”傅琬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江意承谋反?”这不该是周棠梨会说出的话,难道她为了自己活命,真的不顾一切,出卖江意承?
虽然她憎恨周棠梨,却始终觉得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人,结果她真的为了自己的安危,做了那背叛之人。
看来真是高估她了,不过也是个无良无德的自私之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在意。
“周棠梨,你真恶心,我还道你是个多么无私大度的人,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傅琬冷嗤,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畅快,“不知那位江指挥使若是知道,你出卖了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傅琬知道,江意承待周棠梨有种不同常人的在意,自己也是因为那个剑穗,才得到江意承庇佑的,两人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从这里下手,不难查到蛛丝马迹。
“不过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万一是骗我的,那不是害了我。”
倒是没料到,傅琬竟然没这么好骗,不过以她的性子,就不信她真的不上当,周棠梨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转身,“也罢,这功劳你不想要,那我只有拱手让人,你能巴结上汪枞,我也可以,以我兄长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汪枞会知道那个选择是最正确的。”
此话戳到了傅琬心底最深的恐惧和自卑,是啊,周棠梨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她有个做大将军的兄长,人人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句周小姐。这是她最恨她的地方,为什么自己辛苦求存,牺牲了如此多与汪枞做对食,将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一个阉人玩弄,到最后还是比不得周棠梨,如果连汪枞这个靠山也没了,自己在这吃人的宫廷还要怎么活下去。
她愤然瞪着周棠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你有那么好心,愿意替我着想?”
“当然不会。”周棠梨毫不掩饰,“我来找你,只是不想跟汪枞这种人牵扯上任何关系,除非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大部分人都厌恶阉人,傅琬自己也一样。然而她没得选择,周棠梨却不一样。
强忍心中的嫉妒,她道,“算你识时务,不过你别想着自己能有什么功劳,顶多让汪公公替你说两句好话。”
“我要是想抢功,就不会来找你。”
仔细一想也是,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找汪枞,来找自己,说白了就是看不起汪枞。
真是个虚伪的人。
“你怎么知道江意承违逆叛变的?”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你只要告诉汪公公,江意承在城郊的花岩山,那里有个矿洞,他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她说的这番话,傅琬半信半疑,但也不愿放弃这邀功的大好机会,“行,我会把你说的这些转达给汪公公,至于怎么处理,由汪公公决定。”
她知道,不论是傅琬还是汪枞,都急于立功,自己不需要多说,只要提点两句,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理。这是一场危险的交易,最终受益者是谁,她也无法预料。但现在别无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当是一场豪赌。
不再多说,她转身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她从一名锦衣卫番役的口中得知,傅琬去见了汪枞。
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至于后面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
林晁下了马,便直奔矿洞。
探子说江意承一个月前就来了,这期间他绝对不可能闲着,虽然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单枪匹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毕竟他掌握着大靖朝最大最强的情报网,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还是不可小觑。
以他的能耐,这里的事情迟早会被查出来,所以为了保住这里的秘密,保住林家几十年的基业,必须在他将证据送达京城前,将他狙杀在这里,决不能让他平安回到京城!
“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林晁对一旁的副将命令,他必须亲自检查才能安心。
死士的规模,远远达不到林晁的预期,京里那位已经放了话,就准备在这半年内动手,皇城禁军一共三万人,至少要有一万的死士,才足以与其抗衡。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质问手下,而是要先解决掉江意承这个眼中钉。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矿工,现在却要拿起刀剑,在这里没日没夜的训练,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艰辛。”话落,人群中果然发出疑惑的窃窃私语,林晁又接着道:“你们不用奇怪,想过好日子,就要吃得苦中苦,大家若是相信我林某人,就好好干,豁出全力去干,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从此往后,所有人都是达官贵族,你和你的家人,包括你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