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承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当时他就说过,自己很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临走前,他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她越想越后怕。
如果那些死士真的是林晁豢养,他心在的处境,一定十分危险。
锦衣卫再厉害,单枪匹马作战也没多少胜算,况且这里是雷家的地盘,雷家又以林晁唯命是从,就算换位思考,作为林晁,也绝不会放过他这个锦衣卫头目,大不了杀了他,谎称自己保护不利,皇帝也不会拿他怎样。
心中实在烦闷,就这么坐以待毙是最折磨人的,好歹告诉她接下来要怎么做,能帮到一点是一点,也比这样干等结果要好得多。
前几天听说,林晁已经带着手下的三千精兵,来到了滇南,街上现在到处都是他奉旨前来剿匪的消息。
或许她可以外出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谁料出门的时候,竟又碰到了傅琬。
他们已经换了家客栈居住,没想到汪枞带着人,也一起跟了过去,说是要替皇帝监视他们,随时汇报进展,依他看,完全是汪枞想故意找江意承的茬,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帝早已飞鸽传书,命他回京,可他胆子竟这般大,为了对付江意承,不惜抗旨不遵。
不过皇帝应该也想到了,或许这本来就是皇帝的意思。
一明一暗,将江意承看得死死的。
但现在,他人都失踪了,近一个月毫无消息,汪枞这个时候,倒是不着急了。
“都这么晚了,阿梨你出门做什么去?”傅琬毫不客气挡在她面前。
“随便走走。”傅琬现在有汪枞撑腰,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免得徒增麻烦。
可她不招惹傅琬,傅琬却非要招惹她,见她绕过自己,再一次将她拦住:“江意承已经走了,你害怕,所以也想去逃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实在难以想象,傅琬这番荒唐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她竟然不觉得生气,反而感到非常可笑:“我逃命?我为何要逃命?我一没杀人二没抢劫,行的端坐得正,我还等着回去参加江指挥使的庆功宴呢。”
傅琬认定她现在只是嘴硬,不敢承认现状而已:“江意承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怎么可能消失这么久?定然畏罪潜逃了,皇上现在还不知道,等知道了,你以为你还有好下场吗?”
傅琬无端的揣测,让她几乎不知该如何接话,见她语塞的模样,傅琬越发确定心里的猜测,绝不能让周棠梨离开,自己还要等着看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狼狈模样呢。
自己当初受的那些苦,终于轮到她来尝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汪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一向很信任他,若有他在皇上面前替你开脱,就能免去你的死罪。”
她总算是明白了,傅琬是想让自己求她,看到自己走投无路的样子,对她来说就那么值得欢喜吗?
“真的吗?哪怕我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只要汪公公替我求情,皇上都能赦免我?”
“当然。”傅琬没想到周棠梨真的打算求自己,看来人一旦面对生死,什么尊严、什么恩怨都能放下。
周棠梨却表示狐疑,“汪公公再受皇上信任,也不过是个侍人而已,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我一个小小锦衣卫千户,哪有这么大的脸面。”
傅琬得意道:“你是没什么脸面,可汪公公有,这次来滇南,就是皇上派他来的,你以为我们真是来查证江意承是否有谋逆之心?开什么玩笑,汪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皇上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来此冒如此大的风险,整整两万人的军队,就秘密驻扎在滇南边界,一旦江意承有异动,这两万人足够将他就地正法!”越说越是得意:“怎么样?现在知道你自以为攀上的这个高枝,根本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锦衣卫的确享有抓住审讯的特权,但比起汪公公这种皇上的亲信,还差得太远。”
两万人的军队?
周棠梨愕然,她还真没想到,皇帝会暗中调动两万士兵,跟随汪枞一起前来滇南。
只是不知道,这两万人,到底是皇帝用来牵制江意承的,还是有其他用意。
“你说的也是,我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不管江指挥使到底有没有叛逆之心,我都是无辜的,到时候还得麻烦小琬,在汪公公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
“好说。”傅琬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可总觉得,周棠梨求自己的这番话,说的并不怎么诚心。
先安抚住了傅琬,周棠梨这才继续差人打听消息。
可又过去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
正不知所措时,随江意承一同失踪的云策回来了。
只是他一身的血,着实有些吓人,周棠梨问他江意承在哪,他说在矿山,这周围矿山多的数不清,他也没说哪个矿山,可她再问时,云策却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