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暮暮,湘毓馆里调笑声不绝于耳,脂粉味浓郁。
顾晚惜睁开眼睛,里面一片茫然,微颤的指尖抚上平坦的小腹。
孩子,没了。
眼泪滑落鬓角,顾晚惜眼中渐渐凝成了恨意,“慕容寒,慕容杏,你们都要为我腹中孩儿偿命。”
话语淹没在黑夜里,除却躺在**的苍白女子无人知。
次日,傅相思带着春兮打算离京,还未出相思馆的大门,便叫人给拦了下来。
她瞧着将大门堵的严实的李家兄弟,脸上的不俞任谁都能看出来,“慕容潇让你们来的。”
是肯定,而非疑问。
李焕闻言倒也不惊讶,秦王妃的才名,京中盛闻。
“我兄弟二人的来意,傅小姐想必心中明了。这是王爷给您的信,您不妨先看看。”
火漆封好的信递到傅相思面前,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傅相思亲启”。
撕开信封,展开信纸,文字跃入眼中。
无非是些权衡利弊的劝说。
大致意思是说眼下有人盯着她,让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傅将军的伤他已经让人去医治了,让她再等上一等。
看完里头的内容,傅相思撇了撇嘴,【太子被禁足,景王看似五十,但是太子不见得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她想去桐州,只要皇上不阻止,倒也不妨事。
想通其中关键之后,傅相思并未表现出来,反倒是作出一副不俞的模样。
书信被拍在李焕怀中,“春兮,我们回去。”
“是。”
春兮看也不看门外的两人,直接将大门重重的关上。
黑夜,傅相思背着包裹偷偷的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李家那两兄弟还真以为她会乖乖留在京城,啧啧,还是经受的毒打少了。
“春兮,等会儿趁着换防,你带着我越过去。”
这是两人白天商量好了的。
一刻钟悄然而过,换防的人却迟迟未来。
傅相思皱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情报有误?换防的时间不是戌时?
突然,有道人影朝着城墙上匆匆而去。
傅相思直觉此事与今晚未曾换防有关,低声吩咐春兮,“你偷偷去听听,那人与巡防说了什么?”
春兮点了点头,直接跃上了城墙。
身上的黑衣与黑夜交融,若非视力超人,恐难发现城墙上趴着一个大活人。
交谈声隐隐约约,不大清晰。
春兮又朝着两人方向挪了挪。
“景王殿下说了,今夜瞪大了眼睛,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清楚了吗?”
巡防的士兵低头哈腰,连连应声,“是,是,下官明白。”
“若是放出去什么不该放的人,仔细你们的皮。”
来传话的人隐于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听见他的声音,大抵能够猜出他是个什么表情。
话到,人走。
瞧着不见人影了,巡防的士兵才松懈下来,朝着他的方向啐了一口,“得意什么,不过是景王身边的一条狗。”
春兮听到了想听到的,如鸟儿一般,蹁跹而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将自己听到的尽数告诉傅相思,接着又道:“若小姐想离开,春兮可护小姐安然离开。”
傅相思咬了咬牙,“该死的慕容寒,我看他是跟老娘杠上了。”
这是若说是巧合,打死她也不信。
没等她想好究竟是走是留,便被人拎住了后脖颈。
“城墙脚下还有只小老鼠呢?”
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转头看去,兜头一块布罩在了她的脑袋上,遮住了她全部视线。
劲风习习,拳脚碰撞,显然是春兮与此人动手了。
等傅相思摆脱那恼人的布,已被带离城门。
“啊”
黑衣人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警告道:“乖乖待在京城。”
说完便走。
春兮追上,仔细察看,“小姐。你没事吧?”
傅相思捂着脑瓜子,“没事。”
【该死的,让我知道是谁弹我脑瓜,掰断他手指。】
距她不远的黑衣人脚下一滑,差点露了身形。
春兮看了看四周,说道:“小姐,过了这条街就是相思医馆了。”
傅相思摸了摸后脖颈,还有余温,嘴角微扬,“算了,回去睡觉吧。”
听到这话的某人放心离开。
未曾发觉某处还有另一个人一直跟着傅相思。
天未大亮,相思医馆的大门被人拍的犹如雷响,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
春兮冷着脸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