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点头,“不是为你,是为了边境的百姓。”
“这是真心话,许少瑜,和你无关的。”
说是和他无关,但不管叶知瑾心里怎么想,她如今名义上还是许少瑜的妻子。
她做的所有事情,最后都会落在许少瑜的身上。
可偏偏,许少瑜没有理由阻止,他不能真的因为赌气,就让边境的百姓受苦。
但他心里的那口气就是顺不下去,只能发泄在战场上。
那些日子,连敌人都知道大武军营里有个疯子。
叶知瑾也知道了,但她觉得无所谓,人总是要有些......
雪后初霁,宫墙内外银装素裹,琉璃瓦上积雪未融,阳光斜照,折射出清冷而明亮的光。苏沉音立于昭华殿前的石阶之上,指尖轻抚着檐角悬挂的铜铃??那是她幼时在边陲小镇听惯的风铃声,如今被她命人仿制,挂遍静澜阁与昭华殿之间的小径两旁。风过处,铃音清越,如诉如歌。
她刚从太后寝宫归来。昨夜老太太突发寒症,咳得厉害,御医束手无策,只说年事已高,心脉衰弱,需静养避寒。可老人执意不肯迁居暖阁,说要守着这冷宫旧地,“我儿当年就在这里长大,我不走。”苏沉音陪了一整夜,喂药、敷手、低声念经文,直到天明才见她安稳入睡。此刻她眉间倦意未消,却仍挺直脊背,像一株压不垮的青竹。
“娘娘。”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承泽的贴身内侍李德全,“陛下已在御书房等您半个时辰了,说有要事相商。”
她颔首,缓步前行。穿过层层回廊,雪地上留下浅浅足迹,未几便至御书房外。门扉半开,承泽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手中朱笔悬而不落。
“怎么了?”她轻轻推门而入,拂去肩头残雪。
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先是心疼,继而转为凝重:“北境急报??昭华堡建成未满三月,已有五部族联合遣使求和,献马千匹、牛羊万头,愿称臣纳贡。本是喜事……可其中一支名为‘赤勒’的部落,使者竟携来一幅地图,标注了漠北深处一处隐秘山谷,说是藏有周景行当年逃亡时埋下的军械库,内有火雷三百具、铁甲五千副、西域弩机百余架。”
苏沉音瞳孔微缩。
“他们说,这是诚意。”承泽将地图推至她面前,“可我觉得,太巧了。你前脚建堡,后脚就有敌方遗宝送上?而且偏偏是赤勒部??那个曾在通州桥之战中屠我三千降卒的蛮族!”
她走近案前,细看地图。山谷位置极偏,四周群山环抱,仅一条窄道出入,易守难攻。若真有军械藏匿,确可成一方割据之势。但她更在意的是图上一处细节:山谷入口刻有一枚蛇形图腾,盘绕成环,尾咬其口??那是周氏宗祠密室才有的标记。
“不是巧合。”她低声道,“是试探。他们在看我是否还记得那段血债。”
承泽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要去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向窗边,推开一道缝隙。寒风吹入,卷起案上纸页簌簌作响。她望着远处巍峨城墙,仿佛又看见十年前那场大火烧红天际,听见将士临死前嘶吼着她的名字。
“我去。”她终于开口,“但不是为了取宝,是为了断根。周景行虽死,他的影子还在。只要一天不清除干净,边疆永无宁日。”
承泽起身,绕过书案走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肩膀:“上次你走,我答应让你独自出征。这次不行。我已经下令调集神机营精锐随行护送,另派水师封锁渤海湾沿线,防备西域接应。你若再拒绝兵权,我就亲自陪你去。”
她回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笑意:“你威胁我?”
“是承诺。”他目光坚定,“你说过,你的战场就是我的战场。这一次,我不再只是坐在宫里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