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她拦住他,声音坚定,“这是我欠他的见面。”
她转身步入内室,片刻后换下狐裘,着一袭青衫素裙,未施脂粉,发髻仅用一根玉簪固定,宛如当年初入宫时的模样。
门前,苏明远负手而立,身披猩红披风,面容冷峻,眉宇间尽是戾气。见她出来,目光一滞,随即冷笑:“妹妹好大的架子,连太后病危都敢推辞?”
苏沉音静静看着他,声音平静:“大哥,我已非朝臣,入宫需陛下亲诏。你若代传旨意,我自然随行。”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他逼近一步,眼中怒火翻涌,“父亲临死前喊的是你的名字!他不信你会袖手旁观!可你呢?跪在承泽脚下,求他留我们苏家一条血脉,却不肯为父兄讨一个公道!”
寒风吹动她的衣袂,她却站得笔直。
“我若当时讨公道,你们今日坟头早已荒草丛生。”她一字一句道,“先帝疑心极重,父兄被诬通敌,证据确凿。我若强辩,只会牵连全族。我能保下你,已是竭尽全力。”
“那你现在呢?”苏明远讥讽道,“手握兵权,震慑百官,连皇帝都对你言听计从??你现在为何不说‘无力回天’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有水光。
“因为我明白了。”她轻声道,“有些事,忍让换不来安宁,沉默换不来公正。所以我选择出手,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保住承泽,保住这江山不再陷入血雨腥风。”
苏明远怔住。
她继续道:“你以为我无情?可你知道那一夜我在冷宫外守了多久吗?我知道父亲有错,但他不该死得不明不白。我曾三次上密折,请先帝重审此案,皆被焚毁。最后我只能以医女身份,亲手为父亲收殓遗体,缝合他被箭矢贯穿的胸口……那一针一线,都是我的血泪。”
苏明远嘴唇微抖,终是说不出话。
她抬头望向宫门方向:“如今太后病重,我必入宫。不是因为她是太后,而是因为??她是承泽的母亲。哪怕她曾怀疑我、排斥我,我也不会让她出事。这是我对承泽的承诺,也是我对自己的交代。”
她说完,转身走向马车,背影决绝。
苏明远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雪地中。
“姐姐……”他喃喃,“我一直叫你姐姐……可你从来,都是撑起这个家的人……”
……
皇宫深处,太后寝宫烛火通明。
承泽守在床前,面色凝重。御医们束手无策,只道脉象紊乱,似中毒又非毒,似郁结又非疾,毫无头绪。
苏沉音踏入殿内,风尘未洗,立即上前探脉。
片刻后,她眉头紧锁。
“有人用‘寒心散’混入安神香中,日日熏染,致心脉渐损,气血逆行。此毒缓慢无形,发作时已入膏肓。若非发现及时,三日内必死。”
殿中众人哗然。
承泽猛地起身:“谁敢如此大胆?”
苏沉音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侍女宦官,最终落在角落一名老嬷嬷身上。
“李姑姑,这香是你亲自调配的吧?”
那嬷嬷浑身一震,强作镇定:“奴婢……奴婢按例行事,从未擅自更改配方。”
“是吗?”苏沉音冷笑,“可这香灰中残留的‘雪莲蕊’,只有西北极寒之地才有,宫中并无采办记录。而你侄儿,恰好是去年从西域归来的商队管事。”
老嬷嬷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奴婢……奴婢是被人胁迫的!是周怀安的儿子??周景行,他抓了我孙儿,逼我这么做!他说只要太后一死,陛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