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这份克制,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
沈澄葭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我知道你想帮我,但咱们不能中了圈套。
白党正愁找不到借口清除异己,林伯伯若为此事出面,反倒给了他们把柄。”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污蔑你?”
林婉儿急道,“你的名声要是毁了,往后怎么立足?”
沈澄葭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流言如风,越堵越疯,不如顺其势而为。
况且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北疆粮草迟迟不到,父兄和将士们还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婉儿,你若真想帮我,可否请林伯伯在朝堂上,于陛下面前提一句北疆的困境?就说数十万将士守土有功,勿要因粮草案牵连,哪怕先解一半粮草应急也好。”
林婉儿闻言,眼神渐渐清明,她紧紧回握沈澄葭的手:“我懂了!
澄葭,还是你想得周全。
于公,北疆安危是国之根本;于私,你我情分在此,我爹定然会尽力。
我这就回去跟他说!”
说罢,她站起身,拿起披风匆匆系上,又叮嘱道:“你别往心里去,这种流言传不了几日就散了。
好好休息,我得了消息就来告诉你!”
看着林婉儿风风火火的背影,沈澄葭唇角牵起一丝暖意。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仗义,在这充满算计的京城里,像一束温暖的光,驱散了些许寒意。
可这暖意没持续多久,便被更深的凝重取代。
她清楚,林尚书能做的终究有限,白党不会轻易松口,西院的推波助澜只会让局势更棘手。
沈澄葭缓缓吸了口气,将《诗经》放在案上,指尖在“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的字句上轻轻划过。
她抬眼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她知道,京城里的风只会越来越急。
“春桃,”
她忽然开口,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去请苏长史来。
顺便告诉魏安,盯着西院的人,看看她们近日跟哪些人有往来。
既然西院想跳,咱们就给她们搭个戏台,让她们好好露露面。”
春桃应声而去,屋内重归寂静。
沈澄葭走到窗边,望着院角初开的腊梅,眼底已无半分迷茫。
流言不是危机,而是契机,既能揪出西院勾结白党的实据,又能借机试探陛下对沈家的态度。
这场博弈,她不能等,更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