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断了。
那双自地牢深处睁开的眼睛,像两枚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魂之上。
“大人!”
石穿和土越那瓮声瓮气的惊恐咆哮,通过地脉的共鸣传入地宫,“那座山,活了!”
紧接着,是蛇母更加急促的意念。
“南岭的妖气正在被污染!
像一滴落入清水的浓墨!”
朱宁没有半分迟疑。
“传我的令。”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瞬间传遍了四堂堂主的脑海。
“封锁南岭。”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在最短的时间内,亮出了自己最锋利的獠牙。
“战堂,即刻起,于南岭外围设立三道防线。”
“任何活物,擅出者,杀无赦!”
北坡校场,熊山巨斧拄地,对着空无一人的王座重重叩,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三百熊妖精锐的煞气,第一次被调往了浪浪山的腹地。
“暗堂,收缩所有眼线。”
“我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查清那股‘污秽’的性质,以及它的蔓延度。”
青木岭的瘴气,无声无息地向着南岭的方向蔓延。
蛇母妖娆的身影隐于其中,狭长的凤眸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法稀释的凝重。
“地堂。”
“小……小妖在!”
新任的蜈蚣王几乎是匍匐着,从地宫的入口钻了出来。
“我要你的子孙,立刻清空所有通往南岭的地道。”
朱宁的声音冰冷,“然后,把它们给我……全部弄塌。”
蜈蚣王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位新王,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将那片正在腐烂的区域,从浪浪山的版图上,暂时挖去。
他不敢有半分迟疑,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影,钻入了地底。
地宫之内,重归死寂。
朱宁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缓缓坐下。
他那副厚重的地龙骨甲之上,裂痕遍布。
他伤得太重了。
“你的计划,全乱了。”
游子的身影从横梁上无声地落下,停在他肩头。
“不。”
朱宁缓缓摇头,那双死寂的眼瞳里,闪烁着冰冷的算计,“只是提前了。”
他缓缓摊开手,那具由他裂骨铸就的苍白骨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舍利子,魔钉。
收债人,地牢之眼。
他知道,这些东西,本就是一体。
朱宁的眼神,平静如水。
可朱宁那双死寂的眼瞳里,却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了极致恐惧的神念,毫无征兆地,自南岭防线的最前沿,轰然传来!
那不是熊山,也不是蛇母。
而是一名,战堂的巡山小队长。
“大……大王!”
“山……山在流血!”
“黑色的血!”
紧接着,那道联系便彻底中断,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