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连呼吸声都轻微了许多。
“哼,这才是翰林学子该有的风貌!”
陈英达来到堂前环视一圈,嘴里也没一句好话,随即一双老眼便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看向了鄢懋卿,极有针对性的说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既然已成为朝廷蓄士,朝廷制度于你们而言,更是方圆中的方圆。”
“既不可不知,亦不可不明!”
“既然老夫主讲时事,那么今日便不妨紧跟时事,与你们好好讲一讲封诰制度!”
“鄢懋卿,这堂课你尤其需要仔细听讲,给老夫站起来听!”
“……”
一众庶吉士闻言纷纷回头看向鄢懋卿。
有人表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表示不关我事,还有人庆幸陈英达这堂课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自己应该可以放松一些了。
不过话说回来,陈英达也的确算是紧跟时事,这的确是一堂名副其实的时事课。
毕竟鄢懋卿的夫人是五品诰命夫人的事今天早上才传播开来,许多人都是到了翰林院之后才听说。
“站着就站着呗,我在后世的时候还坐过讲台边上的特座呢,这有什么?”
鄢懋卿心中吐槽了一句,倒也没想顶撞这个其实没太多坏心眼儿的倔老头,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
“哼!”
陈英达却又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之后才大声讲道,
“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
“故君为臣纲,君正则臣亦正矣;父为子纲,父正则子亦正矣;夫为妻纲,夫正则妻亦正矣。”
“鄢懋卿,你单独跟老夫念‘夫为妻纲,夫正则妻亦正矣’,连念十遍,令堂内众人都听清楚!”
“……”
鄢懋卿无奈,心说诰命夫人又不是我封的,你有本事让皇上念去。
不过出于心中对师长起码的尊重,他还是忍耐了下来,选择乖乖照做:
“夫为妻纲,夫正则妻亦正矣……”
“哼!”
盯着鄢懋卿念完之后,陈英达依旧是冷哼一声,继续大声讲道:
“《大明会典》诰封之制云:妇当视夫若子之品,惟夫官居一品至五品者,妇得授诰命。”
“鄢懋卿妇膺诰命,违三纲之道,乱阴阳之序,致天地倒悬,亟宜厘正,刻不容缓!”
“鄢懋卿,再将这句话给老夫连念百遍,令堂内众人都听清楚!”
“陈学士……”
高拱闻言心中一急,冲动之下竟站起身欲对陈英达提出质疑。
毕竟他可是发过誓的,今后在翰林院一定全力维护鄢懋卿,怎能食言?
如果说之前那十遍还在正常的馆课诵读范围之内,如今再让鄢懋卿连念百遍,这在高拱看来就已经是明摆着欺辱人了。
再者说来,如何封赏又不是鄢懋卿说了算的。
若有不满为何不上疏向皇上进谏去,侍读学士又不是没有上疏的资格,甚至有时皇上举行经筵,还有机会面圣直谏的机会,这般当众欺辱鄢懋卿又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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