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敲门声,二人皆唬了一跳,一齐望向门口。
“何事?”锦秋问。
“夫人,不得了了,老夫人领着香芙姨娘和十多个婆子气势汹汹过来了,奴婢听人说梅香院出了大事,似是有人在姨娘的养颜膏里下了落胎药,让抓着了。”
鸣夏身子再支不住,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坐在地。
锦秋瞥了鸣夏一眼,霎时什么都明白了,未曾想鸣夏已心肠歹毒至此,竟然连未出世的孩子也害,她这是疯魔了么?
“鸣夏,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罢,”锦秋转身撂下一句话便往外走了。她虽是王妃,于国公府却也是个外人,此事不好插手。
若说今儿这事也是凑巧,方才锦秋赏了那香芙几盒燕窝,因着锦秋是鸣夏的姐姐,香芙虽然收了东西,却总觉着锦秋要帮着鸣夏害她似的,于是让请了府中医官过来将那燕窝好好查验了一番,正巧她的养颜膏用完了,让去买新的,那医官便连这用得见了底的养颜膏一并查验了,竟验出含有少量麝香。
香芙要在府里立稳,就靠着这肚子了,有人暗中要落了她的胎,可不是要了她的命么?她原本对鸣夏还有几分忌惮,且鸣夏还有个王妃姐姐,可现下命都要让人拿了她还怕什么?当下便请人去喊了秦氏来,而后便是哭天抢地的嚎了一通,说府里除了鸣夏没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又向秦氏告发了前些日子鸣夏故意冲撞她,言辞上羞辱她的事儿。
秦夫人虽然不大看得上香芙和她肚里的孩子,可到底是未出世的孙儿,又细想了想确实府里除了鸣夏,无人会想要落她的胎,所以先是派人去拿那售与香芙养颜膏的商贩,接着便带了十多个婆子预备去鸣夏院里搜房。
此时一众人已行到鸣夏的院子里了,秦氏原本是一脸怒容,见锦秋迎面而来,不由脚步一顿,面露忧色,王妃还在这儿她就去鸣夏那儿搜房,恐怕不大好。
“王妃,”秦氏等人朝锦秋一蹲身。
锦秋含笑着叫起,上前一步先安抚了秦氏道:“方才我听那小丫鬟说了,心里也是怕得很,此事若有凭据表明是我妹妹做下的,我头一个不饶她,可若非她所为,还望夫人莫要为难她,此事是您的家务事,我绝不会掺合的,只是想问香芙几句话,”说罢她让到一边,目光看向红了眼的香芙。
锦秋这倒像是明事理的姐姐说的话,秦氏面色好看多了,她向香芙使了个眼色,香芙不得不站出来随锦秋走到一边去。
她心有戚戚,连脑袋也不敢抬,扶着肚子便要跪下,幸得锦秋一把搀住。
她用帕子抹眼泪,呜呜咽咽地道:“王妃,妾身知她是您的妹妹,寻常小事该忍让着她些,可这一回是要妾身未出世孩儿的命,妾身不得不追究,望王妃体谅,方才您怜惜妾身,赏赐的贡品燕窝妾身消受不起,这便转还给您,”说罢便要呼引丫鬟去拿东西。
锦秋暗道这女子会做人,忙抬手止住丫鬟,道:“你误会了,本王妃方才便说过,她虽是我妹妹,做错了事儿我也绝不会袒护,那些燕窝既送了你你便留着,我不是要责怪你,是想提醒一句,我妹妹幼时喜欢将东西藏在花觚里,待会儿搜查时仔细些。”
香芙猛然抬首望向锦秋,先是不可置信,渐渐面露喜色,朝锦秋一蹲身道:“多谢王妃提点。”
锦秋微微一笑,转身随着引路丫鬟往府门口去了。
这事儿她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若真是鸣夏暗中加害,那是她的报应,若她没害人,她们自会还她清白。
随后的几日,锦秋还特地遣人打探了国公府的消息,得知事发次日鸣夏便红肿着脸,哭着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