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也被说糊涂了,这二人伺候她也就半个月的功夫不到,在她眼中,她们面目模糊,唯一心里有数的便是她们背后站着的一个是曹嬷嬷,一个是季嬷嬷,所以才派遣过来让其互相制衡。可也正因如此,她们二人最可能不对付,巧儿方才那番话,说的都是她看见,她怀疑,她猜测,若是这都是假的呢?在王府这口大染缸里,哪个不是染了几个色儿,哪个一登台不能唱上两句呢?
“继续搜,便是道地缝也得扒拉清楚了!”锦秋沉声吩咐。
淡雪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突然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是将那药包放哪儿了,若是放在哪道砖缝儿里,或一个没留意塞在茶盅底下被搜出来了,那又该怎么圆呢?
锦秋俯视着她们二人,心里回想着巧儿方才的话。她虽然两个都不大信,可心里还是有个偏向,毕竟巧儿是她派去监视淡雪的人,也是先来告状的,她打心眼里不愿是她。
恰在此时,两个嬷嬷得了消息赶过来。季嬷嬷见这场面,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而曹嬷嬷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儿,可见着两个婢子跪在锦秋面前,便知事关重大,站在一旁不敢言声儿。
“王妃,”一小厮小跑着过来,将红绸子包裹的小药包呈上来,道:“这是从巧儿的枕头下搜出来的。”
巧儿猛地抬头,盯着那东西直摇头,急道:“不是我的,我没有这东西,王妃您信奴婢,这不是奴婢的东西!”她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曹嬷嬷也望了过来,咽了口唾沫,绞着帕子不言声儿。
锦秋瞥了一眼那包药,并未伸手去接,只道:“来人,将这二人暂押无尘阁!”
“奴婢冤枉啊……”
“奴婢冤枉啊……”
“拖下去!”锦秋侧过身子。
横竖是这二人中的一个,先抓起来完事儿,锦秋现下也没功夫搭理她们,毕竟最紧要还是查出这是包什么东西,救人要紧。
于是她吩咐了人去传廖医官,又派人去宫里请太医。她自己则领着一行人往七录斋去,随后传了红螺过来,吩咐她亲自去搜先前巧儿和淡雪在渡月轩耳房里的床铺。
锦秋入了七录斋内室,坐在周劭床沿边,方才已给周劭灌了药,现下两颊的红晕已散了,锦秋探他的额头,仍烫的很。
她宁可方才没有搜出任何东西,如此至少还能骗一骗自己,他只是感染风寒,没有大碍,如今查出了毒药,那他可就危险了,若是这毒解不了……她不敢深想!
廖医官随后便到了,然而他又闻又看了许久,愣是没辨出来这是什么毒。
接着宫里的陆院判也赶来了,锦秋让了坐,将这小药包递给他,满含期待道:“陆大人,王爷是生是死可全看您了!”
“不敢不敢,”卢院判客气了两句,这便拿起那红色的小药包,放在鼻尖轻嗅。锦秋望着他,两根手指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却只见他眉头一皱,神色古怪,并不言语。
“怎的,能救不能救?”锦秋忙问。
“端一碗雄黄来!”陆院判沉声吩咐。立即便有小厮应声下去,捧了一大盆雄黄过来。
陆院判用茶碗舀了一小碗,随后捻了一撮这粉末丢进去,立时,那雄黄竟煮沸了似的咕嘟咕嘟冒起一层水泡。
锦秋看得心惊肉跳,身子都麻了。
“王妃,此毒乃是南疆秘传的花奎蛇毒,甚是奇异,其中还加了千红叶,紫蛛等物,服之症状与风寒无异,初期诊断不出是毒,待到毒入肺腑能诊出时已是药石无灵……”陆院判捋了捋髭须。
“那王爷这发现得早,可有解药?”锦秋急声问道。
“这老朽便无能为力了,论解毒,老朽只怕不如民间术士,”陆院判轻叹了口气。
锦秋的心又揪紧了,恋恋望着**的人,声音弱下去:“那可有法子让他醒过来?”
“这老朽倒是可以效劳,”陆院判道。
……
陆院判给周劭施针,锦秋回避。她在外间踱着步子,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可认识什么擅解毒的方士,忽而想起济世堂,那吴郎中不仅能治病,似乎也会解毒来着,当日喜鹊身上的毒不就是他解的么?
思及此,锦秋颓丧的精神才稍有好转,立即遣人去寻乌衣巷的吴郎中了。
“王妃,”陆院判背着医箱走出来,朝锦秋一拱手道:“王爷已醒过来了,先前的药不必再喝,切记不可让王爷劳神,若无旁的吩咐,下官这便回宫复命了。”
锦秋听得眉头一舒,连连道谢:“陆大人辛苦,太后娘娘身子不大好,您得缓着点儿说啊!”
“下官省得,”陆院判拉了拉医箱,却步缓缓退下。
“诶!”锦秋捋了捋翠玉镯子,忽而抬手叫住他,问出闷在心里不敢问的话:“若是没有解药,王爷他……会如何?”
“五日之后,七窍流血而亡,”陆院判一点儿弯没拐。
锦秋虽然已